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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一臉慈祥地看著每天都有新夢想的小輕,笑道:「說來聽聽。」
「每天能從二百平米的大床上醒來,在廣闊的天地間肆意翻滾。」小輕舒服地靠在沙發上,小爪子指點著遍地都可以成為它活動空間的大房子,喟嘆一聲:「放眼望去都是我主人為我打下的江山,說真的,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腿有點短。」
蕭慎瞅瞅小輕四肢,贊同地點點頭:是挺短,明明就是柯基,非要假裝自己是薩摩耶。
小輕見狀,無奈地攤攤小爪子,繼續說:「還好我靈魂有趣,彌補了外在不足。」它隨手按下自己身上的一個小圓鈕,得意地沖蕭慎昂起頭:「而且我係統又升級了,區區腿短的小缺陷,不值一提。」
隨著小輕按下按鈕的動作,一直敞開的大門徐徐關上,客廳裡的空調也滴地一聲調為舒適模式,不消片刻,尚有涼意的房間裡就溫暖如春。
蕭慎看到這幕時噎了一瞬,隨即拍拍它的頭,輕嘆口氣:「以前還真是委屈你了。」
「可不嘛,說多了都是淚。」小輕做戲做全套,小爪一抬,裝模作樣地抹了把藍幽幽的大眼睛。奈何身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它也擠不出來什麼眼淚,只好將聲音模式切換為可憐巴巴的哭腔:「你不知道,我和主人以前睡得都是單間十平米的合租房,走兩步就到門口,再走幾步就能下樓,而且主人平日裡還不許我出房間,可把我憋壞了。」
「這麼慘?」蕭慎從未聽葉輕提起過自己的過往,不由眉梢輕蹙,嘴唇微抿。
小輕拼命點頭:「是的,到海渝時我才得以機身自由,有了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它說到這裡時,葉輕呆在海渝市的房間設施即刻投影在牆上,各種蕭慎熟悉卻簡陋的傢俱一晃而過。小輕幽幽地指指投影和自己,補充道:「然而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我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
蕭慎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和他房間同款的淺灰色系牆壁,晃了下神兒——房子是精裝修的,又是高階小區,傢俱設施一應俱全,怎麼看都是一個理想的棲息之地。
他卻依然覺得哪裡不太對。
蕭慎眼睛微眯,視線在掠過門口的行李箱時,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管是現在的房子還是海渝市的居民區,精美也好破舊也罷,屋子裡獨屬於葉輕的風格似乎都是一脈相承,冰冷空曠,沒什麼人氣,像是隨時可以離開。
蕭慎回過神,正要繼續追問小輕,剛收拾完東西的葉輕從主臥出來,冷冷地瞥了眼他倆,小輕立馬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
葉輕穿著一身簡單的衛衣牛仔褲,雙手插兜,沖已經佔據了一大半沙發的蕭慎皺了皺眉:「還沒到午飯時間。」
沒想到蕭慎擺擺手:「我也沒做飯。」
「哦。」葉輕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進了廚房,從纖塵不染的櫥櫃裡找出杯子泡麥片。他嘴裡咬著一根小勺子,在聽到蕭慎跟過來的腳步聲時,沒回頭,含混不清道:「我不需要有人陪吃飯,你可以回去了。」
蕭慎倚在門框,看葉輕取下小勺子把麥片攪拌一圈後就直接用水沖洗乾淨,壓根沒有給他也泡一杯的打算,只好繼續喝自己的白開水:「你覺不覺得這個屋子缺了點什麼?」
「不缺。」葉輕轉過身,抿了口麥片,冷漠道:「還多了個你。」
都這樣說了,蕭大爺怎麼能不刷一波存在感。
蕭慎笑嘻嘻地走上前,徑直奪過葉輕的杯子喝了幾口,評價道:「別說,這個牌子的麥片還挺好喝。」
他邊說邊回味兒似的伸出舌尖,輕舔了下嘴唇,這才將手裡的杯子還給葉輕。而最先闖入葉輕視線的,是蕭慎握著杯子的一雙手,骨節分明,乾淨修長,從修剪整齊的指甲蓋裡都能看出繼承自主人血液裡的不容忽視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