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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開玩笑的意思。
沒覺得她真的心情不好。
很早就發現,秦子衿以安慰人為目的說的話,基本是不能相信的。
比方說,傅景因為做錯了一件事情而沮喪,秦子衿知道後,她會把能罵的東西全都罵一遍,把原因歸咎到別的方面。
最後說沒關係,自己也總做錯這個。
而事實上,她一次也沒錯過。
傅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秦子衿笑也不笑,淡然地說:「這種早意料到的東西,是不會有情緒波動的……不對,明知道人肯定會死,可還是會哭。」
傅景愣了一會兒,「你真心情不好啊?」
秦子衿抿唇不置可否,挺嚴肅地說:「我最近在思考怎麼永遠待在極樂世界裡。」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景想了想,放下茶杯,伸手拿起另外一瓶酒,「我還是陪你喝酒吧。」
她手摸到酒瓶,忽然像觸了電。
記起自己曾經在佛前燒香叩拜時言今生不會碰酒。
「怎麼了?」秦子衿望著她,「表情那麼奇怪。」
「沒……」
傅景表情訕訕地收回手,揪著抱枕,沒說話。
最近總白日做夢的事,不能跟秦子衿說。
秦子衿會擔心。
會想辦法,怎麼拐彎抹角地帶她去心理科看病。
傅景知道有個叫強迫幻想症的心理疾病,相關文獻不多,但她已經瞭解過不少了。既然沒有對日常生活產生負面影響,就相當於沒有危害性,她不怎麼在乎。
客廳裡沉默了會兒。
相對無言。
秦子衿撇唇,表露出難過的表情說:「真是愛淡了,你有煩心事都藏住不跟我說了。」
傅景猶豫了幾秒後,乖乖地把跟爸爸的對話一五一十坦白了。
在說到他想另外養兩個兒子時。
「挺好的,」秦子衿忍不住嗤笑出聲,「這也是積極解決事情的辦法。至少比那些實在沒本事,只能拿跳樓威脅小孩的父母好太多太多了。」
傅景唇角跟著彎一彎:「被你這麼安慰之後,我心裡好受多了。」
秦子衿:「……可我還沒開始安慰。」
「誒呦,」傅景笑容逐漸加深,「這麼說,後面還有好聽話呢?」
秦子衿思索著:「可能,還想聽嗎?」
傅景連連點頭,換了個背脊筆挺的坐姿乖巧。
「當然想,我最喜歡聽你講各種大道理,明明是一個同齡人,你卻像我的媽媽一樣。聽著聽著,到中間就會忘記自己在煩惱什麼。」
秦子衿長嘆氣,壓抑住沒有對她翻白眼,「沒有二十歲的少女會喜歡被朋友當媽媽。」
想了想:「你喜歡的愛因斯坦說過,人只是宇宙現象而已。」
傅景認真聽著:「嗯。」
秦子衿:「因為我們人類進化得比較厲害,站在了食物鏈頂端,所以開始幻覺自己跟別的生物不同了。其實生老病死,只要還沒有脫離這個,人就跟雞犬沒有本質區別。」
「……」
秦子衿語速很慢,邊喝著酒,邊像隨口編童話似的:
「歸根到底人類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意義這個詞是我們創的。既然如此,只有腦子空蕩蕩的人才會選擇用自己獨一無二的生命,追隨別人設定出的東西。」
她娓娓道來的語氣,像奶奶正把一個半大的孩子包裹進溫軟安全的毛絨毯子裡。
傅景點著頭,半懂不懂,也真就慢慢柔和開心起來。
秦子衿:「常恨人心不如水,天以萬物為芻狗,所以,自己活著的意義不能依附別人,不該依靠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