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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在內羅畢大學孔子學院開設了基礎漢語課程,從發音講起,教授最基礎的漢字。她發現這裡的學生喜歡用毛筆寫漢字,把字寫得大大地,一問,他們都說:回去貼在牆上,既可以當畫看,又可以多記憶。可是,平時哪裡有那麼大的紙去寫呢?
烏達爾說:在我們國家,大家在一起就是談國際國內的政治,談藝術,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他們覺得好看就可以了。麗麗不知道她這是不是在批評自己。現在,烏達爾總是往返於坎帕拉和內羅畢之間,似乎不忍心耽誤麗麗的工作一樣。可是,他們的婚禮一直沒有辦,兩個人都諱莫如深,麗麗幾次都欲言又止。在內羅畢大學食堂,麗麗每天都吃中國餐,今天,她給烏達爾要了一份馬託基。兩人面對面地吃起來。
“親愛的,你什麼時候才能和我一起回去?”烏達爾終於開口了。
“你是說辦婚禮嗎?烏達爾,我真的害怕。”麗麗說著低下頭。
“先回去看看,看看我為你準備的宮殿。到處走走,看看族裡的人,和他們認識一下。”烏達爾似乎在安排,又似乎在請求。
麗麗覺得,中國的婚姻她只是看過,無論婚禮還是婚姻中種種的矛盾糾葛。可這烏干達的婚俗,她是一點兒也不懂。她一直在設法忘記烏達爾和烏娜一起守靈的場景,可一提到婚禮,恐懼就像沙漠裡蒸騰的熱浪,再一次撲向她。
烏達爾看著麗麗,見她長長的睫毛都在顫動,清澈的眼睛裡似乎閃著淚光。他知道,自己先娶了烏娜,但他那是為了讓老酋長安心。好在父親臨終前見到了麗麗,麗麗應該明白自己的難處。
幾個在中國見過麗麗的族人對麗麗都很反感,認為麗麗不會喜歡他們,烏達爾一直在向他們解釋。現在好了,自己是酋長,他們只能服從。
但還有一件事讓烏達爾難以啟齒,就是按照他們的風俗,結婚時,麗麗不可以是處女。他想起在北大勺園,他不止一次地被麗麗拒絕,在去廣州的火車上,他們也是像兄弟一樣各自睡在自己的鋪位上。在他們的風俗裡,這是不光彩的事。
麗麗聽老爸講過烏干達有非洲明珠之稱,上次和邱楓一起去維多利亞湖,感覺到洗心的舒暢。
“那你帶我去看看赤道吧。”麗麗諾諾地說。
“好啊,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烏達爾現在說話的口氣和在北大時不一樣了,他覺得他是麗麗的男人,要讓她開心。
在他們的風俗裡,如果現在麗麗跟她在一起了,就是他的妻子了,跟結婚不結婚沒什麼相干。可他對中國的風俗不大明白,為什麼群莉和呂一鳴不能結婚,有了孩子都沒在一起,他一直搞不懂。他想:一起去看看風景,能找到機會和麗麗說明白。
“我們去魯文佐,去看山地大猩猩。”烏達爾 說著又做起他標準的猩猩動作,在餐桌邊搖搖晃晃地走動起來,旁邊的好多學生都捂著嘴笑。麗麗本想說她害怕,不敢去,但被烏達爾這樣一弄,只得把話咽回肚子裡。
從食堂出來,烏達爾說起蔣耀先,說他很勇敢,好幾次拍攝獅子,都離得很近。麗麗聽著都渾身冒冷汗。她輕輕“啊”了一聲,一頭扎進烏達爾懷裡。烏達爾看看左右沒人,低頭親吻著他的女神,他覺得上一次的親吻已經是一個世紀前的事了。那時是在北大未名湖邊,現在是在內羅畢大學的校園,他享受著甜蜜,他看見麗麗一直緊閉著雙眼,他想:麗麗為什麼不願意看看我呢?
”我們在一起吧。“烏達爾輕聲說道。
烏達爾開車帶麗麗看赤道,他在地上放了個盆,盆裡盛了半盆水,水面上有一個指標。烏達爾指給麗麗看,果然,盆放在赤道兩邊,指標就會向不同的方向轉過去。麗麗憨憨地笑了,心想:地理課這麼上,早就不會頭疼了。
想起高考時,及那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