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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飲傷身。」
江離撇了撇嘴,道:「如今下毒的源頭還沒找到,王爺不去查案、偏盯著我們不放,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這是要讓他迴避的意思。
赫敬定偏生不急不緩地將她手中的酒罈奪了過來,氣得江離牙關癢癢,「孤自有分寸,如今的當務之急是令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離嘖了一聲,旋即無謂地笑了笑,道:「說也無妨,左右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整個霜天降內除了他們三人便再見不到一個活物。
「你的訊息那麼靈通,應該已經查到我老孃的身份了,她的確是二十年前沙陀羅國叛逃的祭司。」
江離笑眯眯地拖了腮,她摘了縛目的綢帶,一雙銀灰色的美目冰冷而深沉,與俏皮的氣質截然不符。
「沙陀羅國將脫骨香視為美容養顏的秘方,所有人都用來褪死皮,國內子民皆白皙異常。之所以不會死人,便是因為沙陀羅國遍地蘼蕪,內服蘼蕪能中和少量的脫骨香之毒。」
赫敬定在聽到「蘼蕪」二字時微微斂了眸子,睫羽在鼻翼留下一道漂亮的剪影。
「聽老爹說,老孃自從來到大祁後,以為自己體內的脫骨香毒性不大,便沒怎麼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毒素越來越多,想救的話只能種下與脫骨香完全相剋的『活色生香』之毒。」
江離聳了聳肩,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誰能想到這玩意居然會從孃胎裡帶出來。」
活色生香,毒性與名同義,此毒極為女子所喜愛,與脫骨香的不同在於後者脫皮、而前者生皮。
新皮附在最外層,裡面的老皮會逐漸化膿腐爛、血順著經脈流入體內,倘若不用烈酒衝出,死狀只會比脫骨香更慘烈。
月兒只顧著悶頭狂吃,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旁人的事,又與自己何干呢?
江離百無聊賴地等著她吃完,將人丟去了客房休息,只玩笑般地撂下一句「眾生皆苦,你也不過如此」便拍拍嬌臀走人,進了隔壁的客房休息。
她一回頭便撞到了緊跟在自己身後進來的赫敬定。
這廝周身由千年玄鐵打造,硬度可想而知,江離險些撞得滿頭包,登時氣得拿手中的竹棍戳了一下他。
「鬼鬼祟祟,壞人!」
赫敬定默默地凝視她片刻,小心翼翼地環臂抱住了她。
「我曾無數次痛恨自己為何與你不同,如今卻慶幸自己是傀儡。」
江離納悶地歪了歪小腦袋:「小定子?」
「或許杜若所言不錯,我們生而為傀儡,已是不爭的事實,無力去改變什麼。」赫敬定埋首在她頸窩,冰冰涼涼的鼻尖摩挲著少女溫熱的肌膚,輕聲嘆息,「阿離,你終有一日會離我而去。」
只要有足夠的機油和材料,傀儡能夠永生不死,但活人不同。
活人的生命太脆弱,像一抔沙土,微風一吹便沒了。
月兒給他的觸動太大。
若是自己死於阿離之前,她一定會很難過,卻還是犟著不肯承認,只將所有的心事壓在不為人所知的角落,獨自一人默默地消化掉。
只要一想到江離那張分明悲傷卻笑意吟吟的臉,體內的每一處齒輪都在劇烈顫抖,身體更是痛苦。
「我是傀儡,便不會先你一步離開人世,孤獨一人的苦我來嘗,失去摯愛的痛我來受,只要你能一生幸福喜樂,是否成為活人又有何必要?」
江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主動墊了腳尖,將紅唇貼在了他的薄唇上。
極為溫柔,也極為愛憐。
傻瓜。
「小定子,我不知自己該怎麼做……」
她很少談自己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