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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是和川穹一般擁有完美面容的藝術品。
自從她瞎了以後,便再也做不出任何美麗的東西了。
一切都要刻意損壞變成殘次品,那個叫如雪的傀儡,衣服裡面全都是她用刀劃爛的面板,醜陋且可怖。
實用性放在首位,醜不醜無所謂,又看不見,至於美好和柔軟……
「明日便是除夕,你想好了,確定要演一齣悲劇給他們看?」
微涼的磁性男聲自身後的角落處響起,江離一怔,立即聽出了這是赫敬定的聲音,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欣喜緩緩地自心底蒸騰而生,口上卻不服輸。
「殘次才是完美,你不懂。」
江離轉了身,故作一本正經地搖了搖白嫩的食指,昂了小巧的下顎,「堂堂王爺,竟學人家樑上君子偷看!」
赫敬定眉目柔和,似笑非笑地打量了面前的小姑娘片刻,下意識地伸手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臉。
江離大怒,揚了手裡的鐵棍便要打,卻被男人用了巧勁化解了全部的力道,反而令小小的一團跌入他懷中。
「找我幹嘛?」江離蹭地一下便竄了出來,臉上寫著生人莫近,活脫脫是個可愛的冰山小丫頭,「有話快說,說完便走,否則若讓人看見了,又要亂傳謠說我和你有關係。」
誰和他有關係?誰要和他囉嗦了?
那麼討厭的一個人,每次都能讓她碰一鼻子灰,即便僥倖佔了一回優勢,不成想自己能逃離王府是他故意而為之,是擺明瞭向全城百姓宣告主權,這還不如不走呢!
「看看離大善人的成果如何,孤也好請教一番。」
自打江離將螭龍佩留給赫敬定後,這廝便愈發難纏了,總是在她不留神時、亦或是在她時常經過的地方突然露面,嚇她一跳。
「如今可是正醜時,你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地潛入彩雲間做什麼?」江離整了整傀儡的衣衫,背對著他問道。
赫敬定的常服與出戰時所著的盔甲是兩個極端,前者單薄至極,後者厚重無比,他如今只套了一件寬鬆的玄色長袍,腰間繫著江離送的香囊,連護腕也無,全然不作任何防備,放心大膽地來見她。
「睡不著,想見你。」
他斂眸輕聲道。
傀儡學不會活人的花言巧語,所有的言語和舉動皆是按照體內的齒輪與機關構造而成的規則有條不紊地執行,直來直去。
面對非敵方、尤其是將自己製造出來的生命之源——主人,不可能有絲毫欺騙。
江離拱了拱鼻子,蹲下了身整理傀儡的腳部,以此掩蓋自己隱隱有些發燒的小臉,故作不耐煩道:「我不是給你做了香囊麼?」
赫敬定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香囊。
「沒有你,再多香囊也無用。」
江離心頭一跳,不自在地岔開了話題:「你到底來幹嘛?」
「寅時,玄機軍便要出征備戰,我是主將,歷來的戰役一次不落,今日亦然。」
赫敬定的聲音迴蕩在她腦後,淡淡的,松木香若有若無地順著他垂落在江離肩上的長髮瀰漫在兩人幾乎緊貼在一處的狹小空間內。
清冷而稍苦,她卻在餘韻中嗅出一絲極難察覺的回甘。
他……臨行前特意來見自己的麼?
像是滿心歡喜地等待妻子為其整理戰袍、訴情告別的丈夫。
「你打你的仗,與我何干?」江離笑得格外沒心沒肺,身體卻有些發抖,手心甚至沁出了熱汗,「趕緊去,別耽誤時間,我這裡還有好多事要忙,就不送了。」
不行,再這般下去她會徹底失控的。
她一貫引以為傲的理智,怎麼可以被這樣一個討厭的男人盡數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