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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正對的大案後坐的正是年輕風流的幷州三公子謝鐸,身邊兩個貌美妖嬈的綵衣女子正勾著謝鐸的脖子往他口中倒酒,醉舞狂歌,燈紅酒綠,一片春光旖旎。
謝鐸忽一抬眼,竟看到帳簾驟然一開,走進來一個面容冷肅,手握利刃的高大男子。
一身墨色鐵甲似是攜來外頭暮色中所有的寒意,尤其那雙墨色雙瞳暗如深淵,瞧得人渾身發怵。
整個營帳瞬間安靜了下來。
趙津知道外甥不成器,可也管不住他這貪玩好色的性子,眼下攻城遭遇挫折,雙方僵持不下,趙津也只能任由他沉湎酒色,鬆弛一段時間,等著援軍到來再做打算,這一縱容便成了益州世子眼前聲色犬馬的情狀。
營帳中人頓時僵在原地,趙津忙給上當的外甥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起身施禮。
謝鐸不笨,用腳想也知道來人正是聲名赫赫的益州魏世子,口中的蜜餞囫圇嚥下,正準備起身見禮,眼前忽然寒光一閃,身旁美人的尖叫登時刺穿耳膜。
謝鐸眼中瞬間血紅一片,他怔愣地盯著面前手起刀落的狠厲男子,顫巍巍地抬手摸了摸臉頰。
熱乎乎的,是身邊兩個美人脖頸噴出的血珠。
那一劍揮下時鮮血四迸,就連營帳中看慣沙場生死的將領見此情形都驚恐萬狀,震顫不已,遑論那些嬌滴滴的美人了,個個花容失色,宛如鼠竄般逃離。
謝鐸只覺脖子一涼,臉色煞白,後背也一陣陣地發涼,只盯著那滴血的寒劍不敢說話。
雲橫也根本無需他見禮,轉身在營帳內沉沉掠過一眼,厲聲冷喝道,「往後誰若再敢於軍營之中飲酒尋歡,下場便如此二人,絕不留情!」
眾人渾身一顫,雙腿發軟,就是聽見了也不敢點頭,末了又聽他冷聲發令:「明日卯時,準時攻城!」話落隨即跨步而出。
又安靜了許久,帳中不知是誰率先長吁了口氣,眾人這才慢慢恢復了神色,可回過神來時雙腿竟還是不停地發抖,壓根兒止不住。
趙津也打了個哆嗦,忙令人將帳中的屍體拉出去處理了。
經此一舉,趙津的心情有喜有憂,喜的是有了這位用兵如神又驍勇無敵的將領,幷州大業何愁不成?只是他治下極嚴,眼裡容不得一絲懈怠,往後崇州這些懶散的將士怕是要吃點苦頭了。
不過還有一點是好的,眾人怕他,也服他。
初夏下了兩場雨,邊境的捷報也頻頻傳來。
沈晚夕從益州侯身邊的舍人處得知雲橫已經帶兵連下幷州十二城,直達堪稱幷州西南屏障的銅安,橫掃千軍勢如卷席,有時兵不血刃便已令敵軍聞風喪膽,棄城而逃了。
城中的茶館訊息也格外靈通,益州世子大戰幷州的故事編得格外精彩,說書先生口中的益州軍無堅不摧、銳不可當,而魏世子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這些故事城中的百姓都愛聽,姑娘婦人們也愛聽。
殊不知,二樓竹簾後的雅間每天都坐著一位戴著帷帽的碧衣女子,一邊慢吞吞地喝著茶,一邊聽樓下的先生講自己夫君徵戰沙場的故事,虧得帷幔遮得嚴實,否則她滿臉嬌羞和歡喜的神情都被身邊的茯苓和青黛給瞧去了。
夫人的肚子漸漸顯了,可她還是每日執意出門,茯苓的心本就一直七上八下的,這日聽完了一場說書,夫人又去了對面的書館,說今日有剛出爐的新書,一定要買。
茯苓和青黛只得一人一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沈晚夕去了那人擠人的書館,沒想到夫人一出手就買下了整整二十冊,裝了足足半輛馬車!
到底是什麼書,夫人竟這樣感興趣?
茯苓好奇得很,可她和青黛都不識字,只是看那書格外特別,每一冊裡都夾著一張畫像,聽夫人說是附贈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