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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燭火又漸明。我靜默良久,輕聲道:“各位叔叔。”
眾人齊齊站起,恭聲道:“大嫂。”
我的目光掠過江文略,似掠過一個陌生的人,話語淡然無波:“既然事關你們大哥,我也想一聽究竟,請各位叔叔暫且迴避一下。”
“是。”眾人齊聲唱諾。
狐狸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他回以微笑,帶著眾寨主出去,並輕輕掩好了門。
老七似是想守在門口,狐狸在將他拉開。
腳步聲終於嚓嚓遠去,議事堂內,一片沉沉的寂靜。
不過是片刻寂靜後,江文略在顫聲輕喚。
“窈…娘………”
我不知有多久沒聽他這樣喚過我,只覺這樣的聲音十分陌生,又十分縹緲,正要提醒他認錯了人,溫熱的氣息撲近。他的手指,顫抖著伸向我的面頰。
我微微一愣,終於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猛然站起,冷聲道:“江公子,請你自重!”
江文略呆了呆,轉而卻似什麼都不顧了,忽然張開雙臂,將我緊緊圈住,喃喃在喚:“窈娘………”
我極力掙扎,他卻只是固執地抱緊我,熾熱的唇在我耳邊廝磨:“窈娘,你聽我說,是我讓………”
我氣得一抬腳,狠狠踹上他的左腿,他抽了口冷氣,卻抱得更緊。我再要抬腳,早早忽然大聲啼哭。
這尖銳的啼哭聲讓他的手僵住,我趁機掙開,急退幾步,低頭掀開錦被,一邊搖晃一邊輕拍著早早:“乖,早早乖,不哭………”
江文略卻又走了過來,顫抖著將指尖伸向早早。
我急速退後兩步,怒目而視:“江文略!”
江文略的瞳孔中閃過一抹腥紅,他看向仍在啼哭的早早,面上滿是糾結與痛苦的神情,聲音也在顫抖:“他…叫早早?”
我漠然道:“是,因為不足月,所以叫早早。”
江文略卻帶著幾分瞭然的神情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又看向我,輕聲道:“窈娘,你不用這麼說。被截斷了那處經脈的人,怎麼生得出孩子?”
他這話說來甚輕,我卻如聞晴天霹靂,蹬蹬退後兩步,腳一軟,坐在椅中。
他又再度向我逼近,右手輕撫上早早的面頰,他的聲音象鐵錘一般穿透早早的哭聲,傳入我的耳中:“窈娘,你看,他這眉形、這眼睛,不象我又象誰?”
我卻逐漸恢復了鎮定,想起江修是他的族叔,也明白了他這話的來歷,便看著他冷笑:“江公子,麻煩你抬頭看一看。”
江文略不解地抬頭,我舉起右手,指向議事堂東面牆上掛著的豹子頭畫像,冷聲道:“江公子,你好象忘了,這裡是雞公寨的議事堂,我是這裡的當家大嫂沈青瑤,我懷中的孩子姓衛。這一位,就是我的夫君。”
江文略愣了頃刻,轉而輕笑:“也是,我見著你和孩子,一時太激動,本末倒置,忘了要先將前因後果和你說清楚。”
他似是斟酌了一下,才低沉道:“窈娘,好不容易能單獨和你見上面,我長話短說,三月初五那夜,是我,請衛寨主前去救你的。”
早早仍在啼哭,且哭得十分尖銳,這哭聲令我低下頭去輕哄,沒有馬上明白江文略在說什麼,待早早哭聲漸息,我恍然一震。
我緩緩抬頭,望向江文略,他正靜靜地看著我,神情似憐似痛,又象含著幾分傷感。
不知何處,忽然傳來一縷細微的笛音,旋律急急切切,吹的卻是一曲《四面埋伏》。
我僵了一小會,想起進議事堂前狐狸說的話,心下恍然,不由仰頭而笑。笑罷,我望著江文略,搖了搖頭,嘆道:“江公子,沈青瑤乃再生之人,前塵往事早忘得一乾二淨。你實在不必怕我會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