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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在顛倒是非,戕害無辜?
她望著隨刀鋒起伏的蝴蝶骨,恍惚又見戲臺上少年反串刀馬旦的模樣。
他執銀槍挽的槍花,恰如此刻順著刑凳蜿蜒的血溪。
在楊惜微想要認罪的時候,少年卻猛地抬起頭來,雙眼含淚的望著她。
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要認罪,我們沒罪......”
向柏康聽到這話,不免發出一聲輕笑,而後緩緩轉動著手中的刀柄。
攪動的既是少年的肉,也是楊惜微的心。
楊惜微望著少年隨刀鋒痙攣的脊背,輕聲說道:“不重要了。”
有沒有罪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認罪。”她抬眸對著鄭縣令說道。
“畫押!”
鄭縣令拋來的狼毫筆墜地滾了三滾,硃砂濺在楊惜微素白裙裾上。
像極了臘月裡綻開的紅梅。
彩韻班班主楊惜微在演出中故意向觀眾投擲危險物品,導致臺下數名觀眾身受重傷。
此番罪行不僅要賠付銀兩,還得面臨牢獄之災。
而那個少年,因失血過多,傷勢極重,向柏康又不準大夫為其診治。
最終,病死在獄中。
他嚥氣的那一夜,牢房天窗漏進的月光正照在他蜷縮的輪廓上。
血跡在稻草間蜿蜒成瓊州海岸線,那是他總唸叨的故鄉模樣。
官差潑水沖洗屍身時,水面浮著半塊杏仁酥。
是季朗然前兩日塞給他的,在獄卒搜身時被踩成了泥。
由於少年孤身一人,除了彩韻班眾人外,並無親屬。
他的屍體便由衙門草草收殮,準備葬在義冢。
姐弟倆聽聞噩耗匆匆趕回,見到了那人最後一面。
季依然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緩緩伸向少年的臉龐,試圖擦掉那乾涸的血跡。
可血早已凝固,僅憑她的雙手,又怎能擦得乾淨?
“能給我們一盆清水嗎?”
季朗然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向一旁的衙役請求道。
那衙役剛想拒絕,身旁的人趕忙暗中踢了他一腳,用眼神示意他說話注意分寸。
誰都知道,談家針對彩韻班,全是因為眼前這小子。
若是得罪了他,日後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於是,季朗然要什麼,他們便給什麼。
當沾了水的帕子擦掉耳後的血跡時,一塊褪成了灰紫色的胎記映入眼簾。
當溼潤的帕子輕輕擦拭掉少年耳後的血跡時,一塊醒目的胎記露了出來。
“他平日裡最寶貝這塊胎記了,總說以後要用這胎記找到回家的路。”
季依然輕聲呢喃,聲音小得如同怕吵醒沉睡的少年。
“我聽他提過,他家原本在瓊州。”
“是啊,就因為一根糖葫蘆,他就跟著人走了,真是…… 太傻了。”
季依然說著,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簌簌地落了下來。
可就是這般傻的人,當初逃跑的時候還要帶上另一個可憐的姑娘。
明明都自身難保了。
如今也是,明明身受重傷,還要倔強著跟楊惜微說:“不要認罪。”
給他一根糖葫蘆,他就像只溫順的小鹿,乖乖跟人走。
給他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他便毫不猶豫地為其賣命。
真是傻到底了。
鄭縣令一臉傲慢,告知他們必須在三日內湊齊所有賠償款。
隨後將加蓋了官印的債書 “啪” 的一聲甩到楊惜微面前。
冷冷開口:“連本帶利,一千兩。若是交不出,那就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