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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酒樓前,溫禾安站在樹蔭下,伸手扯了下眼前的面紗,給商淮發了條訊息。
沒過一會,商淮恍若神遊天外般走了出來,見到她,天懸家小公子一張俊俏的臉慘無人色,好似才出手解決溺海問題的人是他而不是陸嶼然,他勉強扯了下唇角,低聲朝溫禾安道:“來吧,今天酒樓裡都是自己人,大長老前天也回族中了。”
“但要先等等,羅青山那邊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見他這樣,再想想凌枝的性格,溫禾安大概能猜到點什麼。
直到跨進酒樓,發現事態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一些。
整個二樓都被封起來了,在他們過階梯時,有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壓著頭被侍從領著上了二樓,酒樓之中巫山的人也被某種氛圍催使著嚴陣以待,但得益於商淮這張臉,溫禾安沒有受到任何盤查。
商淮在二樓停下腳步,左腳錯右腳地抵在酒樓的圍柱上,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是該氣得連笑幾聲還是該捂臉哭一陣,他抬眼去看幾十步之外的凌枝。
去溺海一趟,她的辮子沾了水,回來後索性拆了,一綹綹帶著俏皮彎曲的小卷,長而蓬鬆,撒在胸前肩後,身段小巧,臉在髮絲的映襯下只有巴掌大,蘋果一樣的微圓。
怎麼看,年齡都不會超過十五歲。
然而此時此刻,她臉上沒了半分稚嫩之色,方才還壓著斗笠,行色匆匆進來的人此時取下了遮掩,露出張有些頹然憔悴的臉,這張臉商淮認識,見過,暗地裡罵過不止一次——陰官家有事相求笑吟吟,沒事相求牛氣哄哄的二執事姜綏。
他在凌枝一眼之下,又是難堪低頭,又是下意識捂臉,被訓得跟狗一樣。
“——家主。”姜綏現在的心情只能用心如死灰來形容,他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倒黴,天知道,他當真只是不得已接受了玄桑的遣令,來輔助天都下溺海取雙煞果,他連銀錢都沒拿一分。
那一聲家主,直接把商淮的魂都喊沒了,抵在漆柱上的手都顫了下。
酒樓裡聚集了泰半身在蘿州,有名有姓的陰官,他們微低著腰,也沒人敢說話,又以姜綏和另一位為首,因為身份最高,所以咬牙頂下所有怒火。凌枝的眼神落在他們頭上,像把刮骨凌遲的刀。
半晌,她問:“今年負責監察這條支脈的人是誰。”
姜綏身邊站著的男子聞言閉了下眼,朝前踏出半步:“家主,是我。”
陰官家的二執事,肅竹。
姜綏朝他隱晦地投去了同情的一眼。
“是你。”四大執事算是凌枝最為得力的下屬,平素最能說得上話的人,凌枝盯著肅竹看了會,走到他跟前,頷首,語氣有種風雨將來時的平靜:“姜綏說他受了師兄的調令來幫天都,那麼你呢。二執事,你何時來的蘿州,幫的是誰,接的誰的命令?”
肅竹額心有汗沁出來,凌枝的氣息撲面而至,修士難以察覺,對陰官來說卻有致命的壓迫感,那就像是一片沉
深的海,水反覆沒過口鼻,只需幾個照面,就足夠把人溺死。凌枝畢竟是可以強行壓住淵澤之地的人。
凌枝用手掐住他的下巴,瞳色冷得嚇人:“今年排查支脈過程中的水晶石拓印呢。給我回答。”
肅竹不敢再耽擱,髮梢上已經有汗滴下來,洇進地面的絨毯中,他咬爛了嘴裡的肉,艱難地道:“給,給玄桑了。他也看過,這邊沒有問題。”
玄桑,凌枝的師兄,如今陰官本家當之無愧的主事人。
凌枝的臉色霎時冷成了冰。
四個執事都知道凌枝的秉性,她平時不管事,怎麼樣都行,真要出了事,容不得一點含糊,他只能說實話。好在玄桑那一道懸賞也給他創造了一點說話的空間,他太陽穴跟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