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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養傷,叔侄倆還要在不厭城多耽擱兩日,沈家似有要緊事務,沈昱驍和沈蕪汐便先行一步往南邊趕。
臨別時謝爻已能下地,在客棧張羅了一桌酒席為沈家兄妹餞行,以茶代酒,寒暄客套一番,整餐飯只有沈蕪汐吃得心無旁騖,謝爻大傷未愈只能吃流食,另外兩人各懷心事胃口了了。
謝爻對著面前那碗白粥發愁,清湯寡水已經三日了,餓倒是不餓,一肚子的米湯,只寡得眼睛發花。
謝硯匆匆扒了兩口飯,便說吃好了,要出門一趟買些東西,謝爻以為他與情郎分別心情鬱結,想買些個小物件贈予對方寄託相思,也不多問便由他去,早戀宜疏不宜堵,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謝硯便折了回來,手中捧著三隻青花瓷碗兒,端端正正的送到眾人面前,對九叔淡淡說了句:&ldo;甜的。&rdo;
怔了怔,謝爻瞧了眼瓷碗裡瑩白如玉的一汪兒,才稍稍回過味來,這侄兒原是看他喝白粥可憐,替他買好消化又味美的冰酥酪去了。
&ldo;硯兒,多謝了。&rdo;謝爻一雙桃花眼彎了彎,眼尾的笑紋如漣漪盪了開來,謝硯立刻垂下眼簾。
&ldo;阿硯,我不吃甜食。&rdo;沈昱驍本就繃著一張臉,如今面色更陰沉了,說話間已將冰酥酪移到謝硯面前。
&ldo;哦&rdo; 謝硯淡然的應了聲,毫無情緒,轉眼又將冰酥酪端與九叔。
&ldo;……&rdo;沈昱驍臉徹底黑了,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話來。
&ldo;兄長,這很好吃的,你不嘗嘗虧了。&rdo;還是個小女孩兒模樣的沈蕪汐笑盈盈道,哪裡覺察到飯桌上劍拔弩張的氛圍。
&ldo;行了,吃還堵不住你的嘴。&rdo;沈昱驍將不快轉移到妹妹身上,語氣不甚友好,配上他微曲的鬢髮和深刻的五官,就顯得更兇了。
沈蕪汐熱臉貼了冷屁股,委屈的撇了撇嘴,埋頭用勺子挖瓷碗邊兒的酥酪
。
&ldo;硯兒,這碗給姑娘吃罷,&rdo;謝爻笑,待謝硯點頭答應,他才將瓷碗放到沈蕪汐面前:&ldo;沈姑娘若是喜歡,待會可以多買些留著路上吃。&rdo;
心中好笑,少年人就是沉不住氣,跟我較啥勁啊……
&ldo;這幾日多謝二位照料,天色不早了,沈公子路上務必小心。&rdo;謝爻笑得春風和煦,看在沈昱驍眼裡卻凜冽如刀。
……
這幾日謝硯一直賴在九叔屋中不走了,日日與謝爻同榻而眠,他睡覺規矩又不佔地兒,還能把衾被捂暖和,謝爻自然不討厭。
這日夜半,謝爻從夢魘中驚醒,忽覺不對勁,睡於一旁的少年呼吸深重眉頭深蹙,額角浸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瓷白的臉頰潮紅一片,借著月光,謝爻瞧見對方光潔的額頭上隱隱顯出一抹血紅的圖騰,心中咯噔一跳:&ldo;硯兒,怎麼了?&rdo;
&ldo;對不起,吵到九叔了,&rdo;謝硯半睜著雙眼,忙用手捂住額頭,聲音發抖,正是一副極力忍耐痛苦的模樣:&ldo;我到外邊去睡。&rdo;
說著正欲起身披衣離開,被謝爻一把抓住衣擺:&ldo;硯兒,此事……從何時開始?&rdo;
他萬沒想到,兩年後的情節,居然提前出現了……
第6章 夕蓮印記
空氣凝固了片刻,隨著謝硯一聲深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