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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緊心口的風,試圖退縮。
葉昀略一抬手,食指指尖點了下她的額頭,「說什麼傻話。」
不輕不重地,只是要將她傻話點走。
溫縱靜靜望著他。
葉昀身後只有無盡的黑暗,她看得見也夠不到的黑暗。他身前覆著暖光,輪廓柔和七分。
她說,「葉昀,我跟你講個故事,從來沒告訴過別人的故事。」
葉昀稍怔。
這是她第一回 在清醒狀態下直呼他的名字。
其實,這事也不是無跡可尋。這段時間,她很少叫他小叔,直接不用稱呼,或者用什麼糊弄過去。
眸色沉了幾分。
溫縱用一貫的沉靜柔和的語調講述。
「我從來沒見過我爸爸,但是他給我和媽媽留下了這座小木屋,媽媽說他是很好的人。
我媽媽身體一直不好,總是要靠參湯吊著,她不能陪我玩,但她總叫我在她眼前,看著我嬉笑玩鬧。
縱這個字,是因為我媽媽希望我可以放縱一點,順從自己的心意,她說自己太軟弱了。
五歲那年,葉旭伯伯來接我去尚城讀書,七歲,他去世,我被二伯孃接走。十歲那年,我不小心使二伯孃滑了胎。十八歲那年,我與林徐佑訂婚。」
她一字一句敘述自己的人生經歷。
葉昀似乎明白什麼,皺了下眉。
溫縱粲然一笑,「葉昀,且行且樂,莫問前程,你說得對。」
葉昀垂眸看她,唇角漸漸生了笑意。
她兩手撐著窗沿,身子微微向前傾,「現在,我沒什麼能夠給你,除了我自己。」
「足夠了。」
葉昀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上帶。
隔著衣料,溫熱貼著溫熱。
她幾乎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不像她,蝴蝶在心尖尖上飛舞。
大概少女都是天真浪漫的,明知道有些人只醉一朝,她卻醺了幾個春秋。
她擁緊他。
我把自己給你——你最好不要丟我離開。
溫縱在心裡無聲呢喃。
從郊外回到市裡,葉昀有事先離開。
沒過多久,打電話過來說有事要回尚城,問溫縱一起走還是再待一天。
溫縱無言,看著自己定好的兩天計劃,猶豫片刻,回他再待一天。
「不給你改機票了。」
「好。」
結束通話電話,她將手機裡存的計劃表刪除。
次日一早,她自己背著包,重遊昨天的路線。
火車還是哐且哐且往前開,車內散亂坐著幾個乘客,窗外仍有幾根黑色電線。
她坐在與昨天相同的位置上。
但身旁沒有昨天的人。
快到站時,接到葉予甯的電話。
「喂,金玉兒?」
「君君,你還在川南吶?」
「嗯,今晚就回了。」
「那個」
葉予甯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溫縱也默了幾秒,才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也在川南,吶不,我在去川南的路上。」
「你自己?」
「我自己。」
溫縱微訝,葉家跟川南沒什麼關係,葉予甯從小又被家裡限制著行蹤,很少像這樣獨自一人突然去哪裡。
她肅聲問:「金玉兒,你是不是跟家裡鬧彆扭了?」
那邊立即否認,「沒有,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去。」
「什麼時候到?過來做什麼?」
「我還沒上飛機,大概下午兩點落地……過去是……跟人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