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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圓湯是賈府主子房裡常年備著的東西,最是溫補壓驚順氣的。
可雪雁聞言,卻為難道:“紫鵑姐姐,今日的桂圓湯,廚房那邊還沒送過來呢。”
紫鵑聞言一頓,若無其事道:“再倒一盞溫水來吧,給姑娘喝了順順氣。”
見她不要桂圓湯,雪雁鬆了口氣,忙去倒了溫水來。
紫鵑服侍著黛玉飲了半盞,把茶盞遞給雪雁,便吩咐木頭似地杵在這裡的幾個丫頭,“你們都下去吧,叫姑娘安靜躺一會兒。”又給雪雁使了個眼色,“雪雁,你也去歇歇吧,這裡有我呢。”
雪雁雖呆,但這個眼色卻是紫鵑常給她使的,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帶著幾個丫鬟出去,自己守在門口,不叫人靠近窺探。
屋裡黛玉見狀,已知她有私房話要對自己說,便任由她吩咐動作。
等人都出去了之後,紫鵑才道:“我知道姑娘因何生出離世之心,都是因著姑老爺和姑太太都沒了,如今在這府裡也沒了指望。”
黛玉不禁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正中我的心病呢。從前探春妹妹氣極了,也曾說過誅心肺腑之言。那話我雖不曾說出口,心裡未嘗沒有那個想頭——但凡我是個男人,早出去建一番事業了,又何必滯留於此,仰他人鼻息而活?”
到了如今,人家連鼻息都不願給了,她除了去死,竟是連半條出路都沒有了。
紫鵑露出了笑意,“姑娘怎知,姑老爺生前沒有給姑娘留別的退路?”
“爹爹?”黛玉一怔,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可是聽說了什麼?”
紫鵑慢慢與她分說道:“今日鴛鴦姐姐來此,除了送燕窩,原就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叫我把這件事緩緩地告訴你。姑娘可知道戶部的前侍郎徐公?”
“徐公?”黛玉默默思索了片刻,很快就從自家的關係網中提出了一條,“可是曾為揚州知府,後升遷京城,累至戶部左侍郎的甘公?”
因著林如海膝下無子,便將獨女黛玉當做男兒教養,聊以慰懷。
此時官宦人家教養男兒,可不止是督促其讀書明理。父母兩邊都有什麼親戚,親戚又有什麼親戚;父親的同窗、同年、同科、同僚等,母親的金蘭交、手帕交、忘年交等。
但凡是能扯上關係的,在讀書之餘都需要認真記誦。
許多關係家業不興時自然攀不上、用不著。可一旦家裡有一個起來了,便是祖父那輩曾同過窗,也能攀個世交相互往來。
黛玉自小便聰慧靈巧,除了讀書之外,凡是父母讓她記的東西,她都仔細記在了心裡。
因而紫鵑一提起做過戶部侍郎的徐公,她立刻就能根據自家的關係網,找出來是在揚州做過知府,和自家父親曾有親密交往的同僚。
“你說前戶部侍郎,莫不是他家裡壞了事?”
卻是她自入了賈府之後,賈家自己許多訊息都滯後了,她一個寄居的閨閣女兒,對於朝堂之事就更加不瞭解了。
如今聽聞故交徐家的訊息,竟是連對方的境遇如何都不知曉了。
“正是那一家。”紫鵑忙道,“徐侍郎雖然壞了事,但幸有安王殿下庇佑,他們家二公子安然無恙。今日來的便是徐二公子,手裡拿著姑老爺曾親手寫下的婚書呢。”
林如海膝下只有黛玉一點骨血,他親手寫下的婚書,不必說就是為黛玉定親的。
黛玉仔細回想了一番,記憶裡卻沒有這回事,不由疑惑萬分,“爹爹何時又給我訂了一門親事?”
她只記得父親臨終前自己回去相見,父女二人私底下說體己話時,林如海曾明確得告訴她,她與寶玉之間的事,父親和外祖母已經有了默契。只等她及笄,便要操辦婚事。
可是,徐家二郎……兩家雖曾同在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