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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從坡頂緩緩啟動,逐漸加速。
清水捏緊了剎車,想要將這輛按輩分,沒準可以喊一聲「老弟」的腳踏車控制在自己手中。
剎車片幾乎是瞬間貼上了輪胎,但也幾乎是同時,被高速轉動起來的胎骨繃飛,掉落在斜坡上後,轉瞬被甩到身後。
清水的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昏暗的光源因為高速而被拉成長條狀,耳邊只剩下呼呼而過的風聲。
整個世界都因為速度而安靜了下來。
唯有自己的心臟,在不斷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作用下,砰砰,砰砰,像擂鼓一樣響個不停。
彷彿下一秒要從喉嚨裡跳出來般,讓人窒息。
林筱坐在後座,雙臂死死鎖住清水的腰部,額頭前胸緊貼後背。
透過那兩層薄薄的棉質短袖,彷彿也能感受她那鮮活的心跳聲。
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心血來潮,拉著林筱來重演小時候的故事。
也許是想要彌補,沒能參與她一部分人生的遺憾。
也許是想要帶著她,完成小時候未了的心願:
越過這條河,然後下定決心無所不能。
按照這個速度的話,能行!!
咔噠,咔咔咔咔咔咔!!
腳下的腳踏車突然發出了悲鳴。
沒能咬合的齒輪突然卡死,車把開始失去控制,瘋狂扭動起來。
清水咬著牙,將其強硬地擺正後,卻發現兩隻腳踏板已經不在原位。
後輪胎的胎骨開始崩壞,整輛車開始抖動。
清水拼盡全力想要保持車速,但屁股下這輛腳踏車,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解體的邊緣。
既然如此,那就加速!
加速到在車子散架前飛出去!
清水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一腳踏上只剩光禿禿橫槓的踏板,卯足了勁,站了起來。
“林筱!我一直覺得我的高中生活會蒼白如紙,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青春會平淡如水!”
“但是!但是自從你陪在了我身邊之後,我就覺得自己的生活豐富了起來,你在聖誕節那天求我不要離開你,現在!現在我懇求你,求求你留在我身邊!”
他感覺自己坐在一架不會返程的火箭倉內,像是發表遺言一樣,向著後座的林筱大聲宣講起來。
作為文學社的社長,兩年左右的社團經歷,讓他能在不過大腦的情況下,發表長篇大論的感想。
只不過這些肺腑之言,能否傳達給抱著自己的林筱呢?
清水不知道。
腳下的腳踏車終究抵達了起跳點。
前後輪幾乎是起飛的一瞬間滑脫出去,車體霎時間散架,無數的齒輪與零件中,清水與林筱對視了一眼。
少女眼神含情,嘴唇微啟。
說了什麼,清水完全沒有聽到,因為此刻,自己的心跳聲幾乎大得要將耳膜震破。
「嘩啦!!」
兩聲巨大的落水聲後,濺起無數水花。
鋪滿河面的荷葉,被硬生生砸出兩個洞來。
荷花隨著泛起的漣漪不斷搖擺起來,片刻後,河面重歸平靜。
“噗哈!清水!!!”
林筱率先浮出水面,甩了甩頭髮後,開始尋找清水的蹤跡。
河流不深,踮起腳就能觸碰到河床,因此她行動起來並不費事。
不消片刻,清水就被拉著衣領,拖上了岸邊。
他咳嗽了兩聲,還是覺得鼻子裡怪怪的,河水的腥味始終盤旋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林筱抓下頭上纏著的幾根水草,長嘆一口氣,坐到了他的身邊。
由於渾身溼透,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