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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生清醒時,還會和溫良講她的警察朋友。她說成鈺的房間有一個櫃子,裡面都是她的獎盃獎狀。溫良讀小學時,家裡的牆上也貼著不少獎狀,只是外人看到她的名字,就沒有什麼誇獎的話,只剩一句:「可惜是個丫頭。」
「她家裡是她爸爸做飯呢。」盼生回憶著,仍舊覺得這太稀奇了,「後來吃完飯我想去洗碗,她媽媽說有什麼機,放進去就好了。」
「是洗碗機吧?」溫良說,「從來沒有什麼規定,女人就該做家務啊。」
「所以她說得對,周家人是在欺負我。」
溫良有心想問問那個周家的事,只是這對於盼生而言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她能想像,農村裡的童養媳會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長大。忙忙碌碌一整天,把一家老小和家裡的牲畜都伺候好,還被動輒打罵……眼睛一睜一閉,熬完這一輩子。
她想起外婆說的那句話:
「妹妹愛哭鬧,就被送走了。」
「讓我當一次她那樣的人吧。」盼生憔悴的臉上露出笑容,「這也是我的願望。」
溫良清楚魚餌一旦拋下,就沒有辦法回頭了,這是她和盼生的交易,你情我願。只是當她看到盼生被綁架的那一刻,心裡似是被挖走了一塊,空落落地不似從前。
可她沒有傷心的時間,需要立即聯絡營銷號,在網路上發布劉念案的判決書,重新將事件發酵,再引出劉念已經因為資訊洩露被綁架導致死亡的事情。
徐風本地群裡刷出不少訊息,正在考慮聯絡哪個帳戶發文的溫良點開訊息,看到了光明村火災的影片。她點開影片,認出這個在大火裡焚燒殆盡的房屋,正是她出生的地方。
盼生和自己的父親,都死在了這場大火之中。
第66章 灼夜-12
溫良在洗手池裡放滿熱水,將自己的雙手沒入其中,暖意從指尖傳入身體,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眼前的鏡子被蒸騰的熱氣蒙上水霧,她抽了張紙巾擦拭,鏡子裡的女人令溫良覺得陌生,不像記憶中的自己,卻有點像盼生。
可盼生死了。
它糾正溫良:「死者不是盼生,是劉招娣。」
水池邊乾毛巾上放著溫良的手機,溫良擦乾淨手,點選播放圖示,繼續檢視富縣洋氣楊發布的影片。
「那個把親爹送進牢裡的女人被火燒死啦!」
「她真名叫劉招娣!」
溫良按著音量鍵將聲音降低,畫面裡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極了他們之前聲討沐沐時的模樣。
影片下方的評論就像一顆順坡滾下的雪球,每一秒都在重新整理。看的人多,估計很快就要被一些營銷號搬運到微博。失去先手的溫良不得不考慮重新佈局,思考要在哪個時機,公佈劉招娣的案情。
三月初,她用了一份假的判決書戲耍了楊博,對方的反應足以證明他不願這份判決書公佈。這就意味著在報導時,他已清楚地瞭解案件的始末,但他仍舊選擇了脫離事實,虛構「劉念」案,誣衊警方。
因為盼生的加入,溫良沒有在三月行動,而是打算利用盼生的死亡,將趙玉蘭等人一併送到牢裡,同時發起對楊博的輿論問責。盼生被他們綁走後,趙立建一定會恐嚇敲詐她,讓她拿錢消災。他們將人帶去光明村,可能是想交到劉軍手上,這樣一旦事發,就可以將責任都推給劉軍。他們會在光明村繼續虐待盼生,索要錢財。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博主是怎麼知道的呢?溫良點進他的主頁,對方是 1997 年出生的,發布的多是一些評論性影片。她找到對方最早發布的影片,裡面拍了些農村美食,溫良在影片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楊天鴻。
溫良上一次見楊天鴻,是 2008 年辦戶籍遷出,需要村主任簽字。白警官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