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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眉鋒壓下胸中震驚，這個微小的動作被南京充分捕捉在眼裡：&ldo;你很意外？&rdo;
&ldo;……是。&rdo;
&ldo;我原本想到了南京再告訴你。&rdo;南京語帶安撫，&ldo;對委座的安內攘外政策，包拯一直持消極態度，在追剿gongdang方面毫無建樹。委座的意思是要另立門戶，建立軍統第二處。原屬第一處的骨幹，我最看好的就是你。&rdo;
展昭緊抿著嘴唇，亦父亦師的包拯，剛正峻厲的一個人，被排擠到遞了辭呈。都知江湖水深，官場更是不可測的江湖。彤雲陰沉，何處有青天。
&ldo;以你的來歷，原本只是江湖人。&rdo;南京語重心長地勸說，&ldo;光復會是暗殺組織，所以難成大業。同為光復會成員的白家，現在鬧成這樣，已成匪患。你銜至上校，一步步走得不易，第二處剛剛成立，機遇難得，以你的經歷和身手，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rdo;
&ldo;先生的意思……&rdo;
&ldo;展昭，你是聰明人。第一處不是嫡系，現在你就站在何去何從的分水嶺上。捨命護出情報，是頭功一件，但和白家的關係，讓你跳進黃河洗不清。&rdo;
燈影在展昭眼裡閃動，碎成一縷縷糾絞的墨色：&ldo;先生是說，剿白家，是軍統第二處立穩腳跟的第一功。&rdo;
&ldo;不錯。&rdo;南京眼角的微笑像是刀刻，&ldo;白家勢力從上海轉移到關外，行蹤不定，有如鬼魅。現在白玉堂在我們手中，你稍加利用，便可誘出白錦堂，將白家勢力引出關外，擒賊擒王，一網打盡。&rdo;
&ldo;那，日本人呢？&rdo;展昭眼裡的墨色益發破碎，&ldo;白家為抗戰傾產紓難，這樣做，是親痛仇快。&rdo;他低下頭，&ldo;先生，我們在做日寇做不到的事情！&rdo;
&ldo;所以說你不識時務。&rdo;南京冷笑，&ldo;委座早已申明，時機未到，對倭只有避戰。白家擅用武力誤黨誤國，不知覺悟，反自詡其能，不肯變更。南京政府受其連累，蒙受亡國失地之罪，彼仍一意孤行，以高層為傀儡，高層忍無可忍，故決心剿之。&rdo;他語氣緩和下來，&ldo;你做先鋒，是頭功一件；你若不能壯士斷腕，必受連坐。&rdo;
字字誅心，冰冷如鐵：要麼順服，要麼剪除。
臣斗方得君安穩，新升起的軍統勢力要取中統而代之，剿共剿白同為安內戰功，展昭在這血腥棋局之中，水洗般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命運。全無價值的捨身內鬥，日寇戰火逼城，而近在咫尺的前線與他相隔千里。黑道尚且有規則，而國家機器沒有。多少野心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大義之下無底線。浴血浴火的白家，孤立無援，腹背受敵。現在，最致命的一刀，遞到他面前。
有亡國，有亡天下。易姓改號，謂之亡國；率獸食人，謂之亡天下！
率獸食人，白家就是第一盤獻祭血肉。
白玉堂：活下去，為了你我的少年中國。
展昭閉上眼睛，垂下眼簾時滯澀得像最後一絲氣力都已耗盡，重又睜開時瞳仁深黑清冷與剛才判若兩人，那是隻屬於職業特工的顏色。
&ldo;先生良言，展昭受教。&rdo;他低頭行禮，&ldo;凡是有利黨國之舉，展昭責無旁貸。&rdo;
南京的笑容柔和了許多：&ldo;你公私分明，也非薄情寡義。執行之前怎樣待他是你私事，只要時刻念著黨國大業，我送你這個人情。人生總有七情六慾，不生不滅，生而後滅。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