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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這個空澗的大房間和一切奢華的擺設只是一個陷阱。她無意間踏進這個陷阱,卻又無路可逃。
她凝視著那有頂篷的大床,有花邊的枕頭、天鵝絨的被子,刺繡精巧的一圈圖案當中還繡著公爵的名字。
她打了個寒顫。那亞麻布的床單上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幾乎家是在邀請她去參與一件想到就太可怕的勾當。
在火爐前有一張根厚的白色羊皮毯子,妲羅感到寒冷又虛弱,就坐在那上面。
她伸出手湊到火上面,可是她覺得火還是不夠使她暖和,她的眼卻盯著門看——不是通向走廊的門——而是通向公爵房間的那扇門。
他是堂堂馬克雷族的族長,他會到她這兒來,因為他是她的丈夫。
公爵在晚餐結束打發妲羅走了以後,就走到氏族長廳,拉開一扇窗子的窗簾,站在視窗向下俯視花園。
遠處躺著一個大湖泊,落日餘暉在原野背後染上紅色和金黃的光,第一顆星已出現在天邊。
這一幅景色中透著靜穆與美麗,然而卻絲毫不能緩和公爵滿心的憤懣。
自從他航行到法國追蹤他的妻子和奈爾。柯德農以後,他的心給就喧擾奔騰不已。
他結婚的時候並沒有戀愛,但是瑪格麗特那深邃的黑眼和一頭黑髮,確實是很動人。
他曾經想過,既然他們的婚姻是建立於兩氏族間共同利益和敦陸和平的基礎上,他們應該可以相敬如賓的相處,而她也應該克盡公爵夫人的職責,像他母親生前所做那樣。
當柯德農親王建議,要證明仇恨與戰爭的時代已成過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娶一個柯德農氏族的女子為妻,他曾經本能的想拒絕。
然而他告訴自己,那是個偏見,那幾世紀以來的老觀念,認為柯德農氏族的每一成員都是他們天生的敵人這種觀念是多麼荒唐,而且早已過時。若要立下一個新的楷模就得由他開始了。
婚禮在提議過後不久就倉促舉行了,只為很簡單的理由,那就是:不如此的話,幾乎不可能終止這兩族之間永無休止的戰事。
馬克雷氏族的人口比柯德農氏族多得多,這弱小的柯德農族更一天比一天貧窮。
公爵很坦誠的承認,他娶瑪格麗特·柯德農為妻,同時還得資助她的親戚,對他而言是很屈尊嚴就了。
更令他的自尊受震驚、傲慢受傷的是結婚的當晚,瑪格麗特用惡言惡語將他趕出臥房。
她對他說,她寧死也不願忍受被他擁抱的屈辱,她可以在公眾面前盡她的職責,但是私下裡他們祖先世代傳下來的仇恨還是存在於他們之間。
“我恨你,”瑪格麗特說著,她的黑眼燃著怒火。“我恨你,也恨所有馬克雷氏族的人!只有你們全死在我的腳下,我才高興,我才慶幸這世上少了你們這些害蟲!”
她說話的態度筒直近發狂似的,然而公爵想他總不能一輩子生活在這種怨恨當中,他只希望時間會改變她。
他為她婉惜,她二十三年的歲月就住在那快倒坍似的、不舒服的、半毀的城堡裡,因為柯德農無力負擔修繕所需的花費。
瑪格麗特要想去愛丁堡參加舞會、趕集、上戲院都不可能,這是每個像她這年紀女孩子都向往的。
即使從蘇格蘭的這一城到另一城之間的旅費她都負擔不起,當然也沒有漂亮的衣服和良馬。
“我能給她所有這一切東西,”公爵自語,而且他想,她會樂於接受而感激的。
但是他錯了。當他從她妻子的留信中得悉,她因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而不得不離開蘇格蘭時,他震驚得簡直像捱了一把飛刀。
“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她寫道,“我並不要求你的原諒,因為我無求於你,只求你讓我們過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