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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嬤嬤從萬大夫人那裡說話回去,看見她一個人在路上慢慢走著,叫住她笑道:&ldo;你這是從哪裡來?&rdo;
蘭心定神見是她,笑道:&ldo;府裡隨便轉了轉。你老人家從哪來?怎麼不去我們那裡坐坐?&rdo;
趙老嬤嬤話裡有話地笑道:&ldo;大熱的天,火炕不好坐,燒得人受不住。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哪涼快去哪受用一會子吧。&rdo;
蘭心也話裡有話的笑回道:&ldo;那你老人家就不該到府裡來,只怕都熱。&rdo;
趙老嬤嬤笑道:&ldo;那也沒法子。鄰門失火,焉有街坊不受累的?真是想不到的禍事。&rdo;
蘭心點頭微笑道:&ldo;誰說不是呢?依你老人家看,這是怎樣一場禍事?&rdo;
趙老嬤嬤前後看了看,低笑道:&ldo;左右不外乎一場賊喊捉賊的把戲罷了。當誰是傻子呢?&rdo;
蘭心亦心領神會地笑道:&ldo;你老人家倒會猜。&rdo;
趙老嬤嬤嘆息一聲,&ldo;有啥好猜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見得多了,也就看得透了。你說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該享福不享福,整天算計這些有的沒的,還當是先哪?也就老太太容得下她。換作我,早攆出去了。愛哪去哪去,死活由她,不留這喪門星。&rdo;
蘭心好笑道:&ldo;倒是你老人家爽快。老太太是不忍心的。&rdo;
趙老嬤嬤道:&ldo;有啥不忍心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等著瞧,以後比這更大的禍事只怕還有呢。我只可憐錢姐兒,才八歲的孩子,她們也真忍心。&rdo;
蘭心亦贊同道:&ldo;紀表小姐是可憐,我只疑惑徐表小姐怎麼狠得下心?紀表小姐對她那麼好。&rdo;
&ldo;可不是麼?&rdo;趙老嬤嬤道:&ldo;就說那日酥酪的事,你也在場的……&rdo;
絮絮叨叨的,趙老嬤嬤又把當日徐秀秀要吃紀錢錢酥酪的事翻炒一下,跟著鄙夷道:&ldo;……錢姐兒還在老太太跟前替她掩飾。狼心狗肺的東西,全不念當日人家對她的好兒。&rdo;
蘭心笑道:&ldo;你只知酥酪的事,不知她掐了三少爺的花嫁禍給紀表小姐才更可笑呢……&rdo;
蘭心又把徐秀秀摘了萬聿的花,栽贓給紀錢錢的事跟趙老嬤嬤說了。
&ldo;……事後老太太問紀表小姐,紀表小姐親口跟老太太說是徐表小姐掐的。她怕別人不相信她,才在三少爺跟前認了此事。只怕三少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看他對徐表小姐就不如對紀表小姐和氣。&rdo;
&ldo;還有更好笑的呢。&rdo;
停頓了下,蘭心接著抖料道:&ldo;那日榮少爺送了盆花給老太太,老太太又把花給了紀表小姐。紀表小姐特別喜歡。誰知徐表小姐一聲不吭,剪了兩朵開得正好的花來,說要簪頭。紀表小姐這人你也知道,長得比較討喜,隨便有點什麼表情,就讓人控制不住地發笑。當時看到徐表小姐手裡的兩支花兒,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那麼愣懵懵地呆坐在那兒,直溜溜地在徐表小姐和她手裡的花兒之間打轉。那表情,要多好笑有多好笑。&rdo;
想起那日的事,蘭忍不住又笑起來。
趙老嬤嬤則聽得連連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蘭心收了笑,才感慨道:&ldo;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所以聽徐表小姐有意嫁禍紀表小姐的時候,我就疑惑,紀表小姐對她那麼寬容,她怎麼下得了手?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