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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一直藏在桌面底下從沒露過面的幕後人。
青衫塾師聽著少年略帶思索的娓娓道來,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待少年說完之後沉默片刻,隨後才道:“你打算三徑同修一事,我已有所耳聞,這也是目前看來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此事艱難,你也知道從沒有人曾真正做到過,所以我亦不能保證你一定會成功,在我這邊來說,我本身是神修,可以與你說一些關於神修入門的門徑所在,但其他的兩條路,你恐怕還得另尋出路。”
塾師的這個說法,是應承了最開始少年所說的那句,他是受了那位鍾前輩的指派才來此找崔先生的說法,算是真正的開始想辦法為他保命了。
少年有些驚喜,侯君臣曾說過,他要怎麼踏上真正的修行路要問該問的人,看來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了。
其實那個邋遢漢子還說過一件事,九洲江湖上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傳道授業要有師徒之名,亂教別人的徒弟和亂學旁人的傳承一樣,都是江湖大忌,人家大度不追究則已,但若是真要追究你誤人子弟,你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這也是為何侯君臣除了跟少年介紹了一遍修行體系之外,沒有說過任何詳細的修行門路的原因所在,有些事,不該他來說就一句都不說,就像此刻眼前這位崔先生只說了他會傳授神修一途的門徑,其他的得另覓旁人一樣,都是一個道理。
楚元宵好不容易壓下心湖中翻湧的情緒,有些尷尬地看著那位塾師,期期艾艾道:“崔先生,我來之前並不知道有這件事,所以都沒有準備…”
崔覺聞言只是笑了笑,表情有些古怪,“還記得你曾從鎮口扶到鄉塾來的那位老先生嗎?那是我的先生,那位老先生離開前曾說過,當日你扶他一路,受累不淺,可抵束脩。”
“可是…”少年有些猶豫。
青衫儒士笑著擺了擺手,“你要拜我為師,總不能入門第一件事,就是讓你的先生違背先生的先生教誨吧?”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福緣天降,天祚明德。
自幼貧寒的落魄少年楚元宵有些難言,心湖如翻江,眼前先生似曾相識,像極了十三年前那個從涼州城外撿回一個包裹的老酒鬼,也像六年前那個從竹椅上起身走出茅屋的老更夫…
人間路遙如遠征,遇惡從惡,善路難行;今日抬頭見明月,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少年沒再多言,只是鄭重從那張蒲團上站起身來,認真整理了那一身破舊衣衫,儘量齊整,以表心誠,隨後雙膝跪地,認認真真朝著那位坐在書案背後笑意溫和的青衫儒士三拜九叩。
“先生在上,學生拜見先生。”
……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少年回頭關上屋門,後退幾步仔細看了眼那扇房門,依舊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雖然在那個蘇三載突然出現,又替他出頭講理,言語間也曾隱約提到過除了他那半個師父之外,他可能還會有另外半個師父時,再加上好像很多事情發生的時候,多少都會有這位崔先生的影子,少年心裡隱隱就有些猜測,但是今日這一場,依舊會讓人覺得迷迷糊糊,如同夢遊。
少年又抬手看了眼手中那一冊薄薄的書冊,封面上寫著三個字《千字文,是先前他拜師時先生送給他的見面禮,說是讀書人初入學堂開蒙時會常用到的文字書冊,贈與他識文斷字之用,作為踏入學海書山的敲門磚。
不過,崔先生倒是並沒有要求少年以後都必須來鄉塾上課,只是說可以讓他拿回家去誦讀學習,如果有問題可以來鄉塾找他,彷佛知道如此安排其實更合少年心意,也知道這個總被人嘲諷“天煞孤星”的落魄少年不太習慣坐在人多的地方,還要被人圍觀,指指點點。
少年小心翼翼將那本正文連帶著附在背後的訓詁註解一起,一共也沒有多厚的輕薄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