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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人也有些沉默,他皺眉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因為他們之前提到的那個老酒鬼,讓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於是看著老道人笑道:“你們這鹽官鎮就這麼的規矩森嚴?還都嚴於律己寬以待人?這別人都快把木頭椽子杵到你們眼窩子裡來了,你們當真就能忍得住不還手?”
“中土神洲曾經有個很厲害的文人寫到過一句話,叫作‘過剛易折,慧極必傷’……”老道人很自然地聽懂了老人的意思,又輕嘆一口氣,道:“那個孩子太過相信自己的智慧,所以有些事須得他自己及早的體會到。”
對面那老人聞言笑了笑,“你這話讓我莫名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愛待在軍營裡頭,剛開始的時候磨刀都喜歡磨的很利,力求鋒銳,總想著戰場對陣的時候,只要手握一柄快刀就能殺人省力又省心,只要殺人容易了就能再多殺幾個!”
老人身影虛淡,說話時眼中泛著某種歲月久遠的追思:“可後來待得久了慢慢就發現了另一件事情,刀鋒磨得愈快,刀口便會愈薄,與人對陣時,那刀就更容易缺口或者是捲刃…所以磨刀這件事,磨得快與不快、好與不好,有些時候其實不大好分辨。”
這話乍聽起來,像是在附和老道人之前那句用以引證的八字名言。
老道靜靜聽著老人說話,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老人也沒怎麼在意老道的反應,只是又笑眯眯繼續道:“說到磨刀,我一貫覺得刀磨得好不好,不光是要看磨刀人的水平,也得看看那磨刀石到底是個什麼材質,你們難道就不怕那磨刀石品相太高,你們一個沒看住,就叫人把刀磨斷了?”
老道搖了搖頭,狀若自語一般唸了句詩,“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
那老人笑了笑,“為何不念後兩句?不是更有名?”
老人笑了笑,閉著眼抬頭望天,春風拂過,白雲悠悠,春來風物兩相宜。
……
轉眼間,一夜又過。
小鎮東北的鄉塾之內,那個昨夜被請進鄉塾的黑衣年輕人,趁著青衫塾師給學生們講書的功夫,一個人在鄉塾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院子裡四處閒逛,這裡摸摸那裡看看,遊手好閒。
昨夜,那個從很早前就到了小鎮,還是被楚元宵扶到鄉塾的白髮老人,在天黑之後不久就離開了鄉塾,也出了小鎮,連過夜都不願意,連夜離開。
臨走前,老先生冷颼颼瞥了眼那個吊兒郎當的黑衣年輕人蘇三載,然後對著那個既是鄉塾唯一的塾師,也是自己學生的青衫儒士囑咐道:“以後別什麼人都往家領,知道的說你是講禮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發了失心瘋呢!”
一身青衫的儒士崔覺溫和一笑,拱手作揖:“是,先生,學生知道了。”
老人也沒再多說,又涼涼看了眼那個姓蘇的傢伙一眼,冷哼一聲,隨後轉身一閃而逝。
自打一進這院門就滿臉新奇,開始在院中閒逛的蘇三載,在偌大的鄉塾中四處亂串,嘖嘖稱趣,直等到老人離開之後才緩緩踱步到了青衫儒士身邊,面帶笑意道:“仲先生還是如此的……嫉惡如仇?”
青衫儒士有些無奈,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男子,低聲道:“蘇先生還是不要挑釁了,我家先生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我這當學生的也攔不住。”
蘇三載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崔覺也並沒有在同一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換了話題道:“蘇先生到訪如此之早,又這麼快就拿出了第一枚錢,似乎與之前的約定……並不相符。”
“崔先生很介意?”蘇三載不以為意,斜瞥了一眼身旁儒士,似笑非笑反問了一句。
崔覺笑了笑,也沒有正面回答,又問道:“既然如此,蘇先生覺得現在的小鎮形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