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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她,吻她的脖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她的身體很冰冷。
他忽然想哭,可是哭不出來。他能記得她說不願意的樣子,但怎麼也想不起她說願意的樣子。
在她的懷抱中,他又一次陷入近乎沉睡的黑暗,黑暗中什麼都沒有,只有她渾身是血站在街心的樣子和她的那句話。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等他再次醒來,他在自己職工宿舍的床上。工作的前兩年,他一直住這裡。同屋的男生正在打dota,專心致志,大眼鏡幾乎貼到螢幕上。他揉了揉睡亂了的頭髮。
&ldo;你看見小惠了嗎?&rdo;他問同屋。
&ldo;哦,水房洗衣服呢。&rdo;同屋很忙,回答也沒有轉頭。
&ldo;我睡了很久?&rdo;他問。
&ldo;嗯。&rdo;同屋囁嚅了一句,&ldo;你真好命啊,還有女朋友給你洗衣服。&rdo;
他心裡覺得很幸福,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答了一句:&ldo;廢話,要不然找女朋友幹什麼。&rdo;
他昏昏沉沉地下地,想去水房找小惠。可是也許是睡太多了,他的腳步輕飄飄的,腦袋暈暈的。他踏出宿舍,穿過昏暗的走廊向水房走去。
走廊很長,他怎麼都走不到水房。他在走廊裡前行,除了盡頭的一點光亮,他似乎看不到任何光。走過的所有房間都鎖著門,沒有一扇門歡迎他的進入。
他沒有找到水房。但他走到了走廊盡頭,盡頭是一間餐廳。
他推開餐廳門,在一張普通的小方桌旁邊,小惠正在朝他招手。
他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桌子上慘白的盤子和尖銳的刀叉。叉子像是插到他心裡。他長長地深呼吸,抬起頭將杯子裡的紅酒都喝了。
&ldo;我媽這次來見你,&rdo;小惠說,&ldo;很可能會說起聘禮的事。這是我們那兒的規矩,小縣城都愛攀比,我媽非要十萬不可。你不用擔心,就先應承著就行,等到了那一天再想辦法也來得及的。&rdo;
&ldo;咱們需要現在就討論這些事嗎?&rdo;他聽見自己問。
&ldo;總要有一天考慮嘛,先做好準備總是比較好吧。&rdo;
&ldo;再說吧,現在談還是早了點。&rdo;他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他一邊說,一邊發簡訊給同班的大n,找他要嫣然的手機號。
&ldo;你什麼意思啊?&rdo;小惠有點不滿,&ldo;你幹嗎呢?&rdo;
&ldo;沒幹嗎。&rdo;他連忙把手機螢幕關了,匆忙放進口袋裡。
小惠還在說話,可是他聽不進去了,他心裡又產生了那種絕望的感覺。他不知道桌上的自己在做什麼,甚至不知道他是哪一個他。
他只好一杯一杯喝酒。他醉倒了,伏在桌子上。
再醒來的時候,桌子已經變成一塊粗糙的巨石,桌子對面已經沒有了人。他的頭很疼,暈得像是雲霧裡。他掙扎著站起來,腳步搖搖晃晃。他向前走了兩步,發現牆邊有流水,就趕過去捧起來喝,消解酒後的乾渴。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他回到了最初的山洞。
他詫異地站起身,四下打量,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的心狂跳,緊張得不能自已。他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將要見到什麼。
他突然回過頭,望向洞口。
果不其然,他看到小惠站在洞口。
小惠仍然穿著那條染血的紅裙子,面色悲哀。他向她走過去。她緩緩撕開她破損的裙子,露出內衣和血肉模糊的肚腹。他心驚肉跳,幾乎不敢再看。
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