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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四濺,極其絢爛,接著就聽見酒樓裡留守人員驚慌失措地喊叫,後來又是掘祖宗的罵聲。
陸崢嶸生氣了,跑上去,調整一下炮筒角度,又點燃一發,不偏不倚,這一發正落在了酒樓的院子中央,巨大的爆炸聲把那裡的男女都轟蒙了,禮花彈還把院裡的一棵老棗樹炸斷一些枝條,房子的玻璃也震碎了許多。
陸崢嶸、李松山和秦勉消失在黑夜裡,黑夜裡只留下了陸崢嶸一長串呱噠雞子一樣的笑聲。
可是,大年初一,酒樓的錢老闆就找到了陸崢嶸他們,但他們矢口否認。錢老闆急了,就指桑罵槐,詛咒幹這事的人死爹死媽,斷子絕孫。
李松山也急了,也罵,說誰到這撒野他們家也死爹死媽死全家。陸崢嶸卻拾起了木棒要打人。這時蔣學仁來了,及時制止了這場武鬥。
蔣學仁明知是陸崢嶸他們乾的壞事,可是他卻不說,他勸錢老闆,也是在損他:“錢老闆,大過年的,誰還不放放花炮,你找這閒氣生幹嗎,都是孩子們,那花炮也不長眼,哪兒都放得那麼準確,落到你家也是正常的事,你堂堂大老闆,咋就沒肚量,咋就不能包容人呢?再則,你又沒逮住人家,人家不服……”
錢老闆光眨眼說不出話來。論輩份,他喊蔣學仁叔,他才只有三十出頭,也是不甘受氣的主。
蔣學仁突突地眨了幾下眼皮,接著笑笑說:“侄兒啊,今年你要發大財,常言說火燒旺運,天降禮花到你們家,那豈不是好的兆頭嗎?這要是落到我家,我非請人吃豬頭不可。”
幾句話,把錢老闆說樂了,然後高高興興地跟蔣學仁握手,說:“叔,衝你這幾句話,值,大過年的,我先不搭理他們。”說完走了,把話音留下了。
這一次錢老闆真的急了,真的想教訓教訓陸崢嶸。上一次氣還沒出,這一次是面對面的,不能說沒證據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這酒店開不下去了,錢老闆說非剎一剎他們的囂張氣焰不可。於是,他打電話邀來了一群社會上的哥們兒。
蔣學仁來到翠屏山酒樓,他並不進屋,而是坐在了院子裡的大棗樹下,他蹺起左腳,掏出旱菸,一邊卷,一邊喊:“錢大寶,錢大寶。”
錢老闆從屋裡跑出來,嘴裡喊著叔,臉上卻明顯地寫著不悅,也寫著殺氣。蔣學仁小平頭,肉眼泡,大高個,挺魁實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現在也可以叫他老平頭。他是老高中畢業生,長了三寸不爛之舌,說話很壓眾。他直言不諱地問:“侄兒啊,生真氣啦?想動真的呀?”
錢老闆遞給他蘇煙,他說不抽,不習慣,嫌沒勁兒。
錢老闆說:“姓陸的那小子真氣人,過年的帳我還沒跟他算,現在又敢張嘴罵人。”
蔣學仁說:“侄啊,你做的是買賣,還是那句話,你得大肚。你請來這麼多人,真的把人打了,你想過沒,你咋收場,你這店還開不開,人家說你僱兇打人,勾結黑社會,不法經營,這話好說可不好聽啊。”蔣學仁點燃煙,冒出一股嗆人的煙氣。“再則說,背後還講皇上呢,陸崢嶸的話你聽見了,沒聽見的可能更難聽,咱人正不怕影子歪,你怕啥?還有,那佛耳峪青壯年小夥子可不少,我看你請來這幫小子也不是對手,到時候誰打誰也說不準,真要是你們吃了虧,傳到江湖上去那可就更丟人了。侄啊,你好好合計合計,不管誰輸誰贏,最後吃虧的都是你。我走了,我去告訴他們也有個準備,就說你們要打來了。”
錢老闆心裡沒底,如果真要打,麻煩可就大了,後果也不堪設想,吃虧的真的都是他。於是,他說:“叔,不是我非要咋的那小子不可,他欺人太甚。”
蔣學仁站起來說:“這樣,我回去教訓教訓他們。和氣生財,對不?”
錢老闆就坎下驢說:“叔,就看在你面子上,再饒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