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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安不是沒騎過馬,但還沒騎過這麼快的,這馬品種優越,速度驚人,她在劇烈的顛簸中好久才放鬆下來,呼吸著日出前草原上的寒冷空氣。
籠蓋四野的墨藍天幕,在即將破曉的時候,泛出一種孔雀綠的色調。前方靠近地平線的天邊隱隱透出淺灰,連猜帶看,依稀能夠捕捉到那絲朦朧躍動的金線。
她盯住日出的方向,暗暗期待,這段辛苦的旅程不要太快結束,好歹讓她在到達前一睹旭日的真容。
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
半個蛋黃“砰”地全跳出來,圓滿的,油潤的,掛在透明的天際。
她下意識伸出手,張開,蓋住圓日,握住,攥緊,彷彿把太陽握在掌心,指縫間溢位萬道金光。
她的拳頭隨著日頭升高,直到一拳之大不能完全覆蓋日之輪廓,才不舍地收回。
她盯著仍然緊握的拳楞了一會兒。
頭頂響起靳玉的聲音。
“凍得青了。”
她這才恍然,抬頭看他。
他沒有催促她把手收回大氅,只是平靜地望著她。
柔安天真地笑了一下。
回過頭,張開凍得有些僵硬的拳頭,覆上他攥著韁繩的手。
他骨節分明的指掌翻轉,將她的手裹入掌心。
柔安手心被韁繩摩擦得發熱,手背被靳玉烘暖,心似乎也暖了起來。
“原來你有姐姐啊。”
“嗯,我有一個脾性古怪的姐姐。”
驚鴻聽到了,回頭瞪他一眼。其他人仿若未聞,面無異色。
“我生母已逝,我與父避世而居,我與你提過,你若願意可與我同歸。”
柔安向後靠住他。
“我的生母也過世了,生父你知道,有和沒有差不多,還有一堆不知所謂的兄弟姐妹,也有和沒有差不多,你就當沒有吧。”
“好。”
“那,我身後這位隱世高人,貴庚啊?”
“……剛及弱冠。”他嘆了口氣,“我父與我索居,只為專心武道,並非與世隔絕,不要聽她胡言。”
驚鴻又瞪一眼。
柔安有趣地笑了,對她眨眨眼,收到一泓秋波。
“我的年齡,聖旨寫得清楚,想來也不必多說了。”
她沉默片刻,幽幽道:“怎麼辦,我有心瞭解你更多,卻不知再問什麼是好了。”
“想問什麼便問什麼,想何時問便何時問,何必苦惱。”
她興奮轉頭看他,他俊美的面容在熹微的晨光裡越發奪目了。
“這麼大方啊。”
他冷靜地看她一眼,又看向前方。
“我苦候這一問久矣。不然,恐怕到死對公主都只是一位扶危救難的俠士罷了。”
她心虛,氣短,回頭,賭氣不肯再說話。
“……真小氣啊。”
半晌,他聽到這倒打的一耙,反而笑了。
“就是這麼小氣。”
一行人騎馬疾馳一個多時辰,行近一座煙靄朦朧的紫色山峰。
很快,驚鴻當先馳上山道。一人一騎成列,左拐右突。
晨霧流轉間,柔安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正在穿越一一座奇玄的陣法,又穿過一片又一片遮天蔽日的琉璃花林,眼前才豁然開朗,雲蒸霞繞的花枝花瓣間隱約有簷角翹出。
驚鴻當先勒馬,翩然落地,回身望向被靳玉抱下馬的柔安,驚鴻一笑。
“琉璃宮山遠地狹,今日蒙公主駕臨,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