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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傾身。坐榻上橫置的那雙小腿纖纖弱弱,他太清楚手掌覆上的觸感,如羊脂白玉一般溫膩,又像紫綃膜下瑩瑩的荔枝肉。
白壁染瑕。淤青與血跡,衝擊著人的視覺。自然是極惹人心疼的,但偏偏最能旖逗起心底那一線晦暗的、遊走在摧毀邊緣的欲。
裴策用指腹沾了一點藥膏,湊近。燭火下,那雙玉腿微不可察的輕顫著。
是冷麼?還是怕?
裴策驀然一頓。
江音晚的角度,只看到男人鋒刃般利落的下頜線,半垂的眼皮和密密長睫掩去他倏然沉下的眸色。
她剛反應過來裴策是想給她上藥,就見裴策動作一變,忽然將她攏在膝蓋以上的裙擺和大氅一扯,重新蓋住了小腿。
江音晚一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改了主意。看他唇角微墜,抽出一方帕子,捻去指尖藥膏的動作,隱約覺得他心情似乎不虞。
她不懂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是方才自己問的那句話惹到他了嗎?她只能斂聲屏氣,一動不動。
裴策擦去指腹一點藥膏後,那隻手攬上了江音晚的薄肩,慢慢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
江音晚脊背一僵,雙眼不受控制地緊閉。
這個懷抱其實溫暖寬厚,肩上的手擁得並不用力,只是鬆鬆攏著。黑暗裡,清冽微澀的瑞腦香氣淡淡將她包裹,安安靜靜。
片時,她聽到一聲輕輕的笑。連帶著與她貼近的那片堅硬胸膛也幾不可察地震了一下。
這笑極淺,像是春日杏花遊,濛濛細雨打在油紙傘上,輕得沒有力度。
但能明明白白讓人感覺到,他是歡喜的。
江音晚只覺得自己徹底糊塗了。裴策,這麼陰晴不定的麼?
車輿緩緩停下。這裡是長安城東北的入苑坊,王侯宅邸雲集,朱門大戶林立。
裴策一手挪到江音晚的膝彎下,將她打橫抱起,下了車,闊步邁入一座門牆高聳的軒朗宅院。是他的私邸。
高懸的紫檀六方亭式燈,映照出影壁上浮雕的梅竹石三清圖。隱在薄薄月色裡的雕樑畫棟、碧瓦朱甍,華美又透著寂然的森嚴。
江音晚蜷在他的臂彎間,看著行過的假山奇石,參天古木。繞過垂蓮柱懸山頂的垂花門,遊廊曲徑兩旁,一盞盞牙雕雲鶴紋燈籠漸次亮起,湖光粼粼,依稀可見紅鯉遊影。
裴策抱著人,一路大步行至宅院深處的寢閣,將人輕輕放在金絲楠木拔步床上。
圍廊式的拔步床,體積之大如屋中屋,下有地坪,前有矮廊,工緻繁複。(1)盤金繡螭紋的帳幔重重垂垂,出入寢閣的侍婢靜默有序,投下幢幢的影。
江音晚坐在床沿,雙足踩在腳踏上,看著裴策抽出墊在她膝彎下和腰後的手,就要去解她身上罩的大氅。
她瞬時繃緊了身子,下意識抬手捏住了大氅厚密柔滑的毛領。裴策收回手,負在背後,維持著俯身的姿勢,沒什麼情緒的目光涼涼落下來。
「罪女知錯……」江音晚青蔥似的五指驀然軟下來,一點點從揪著的毛領上鬆開,聲如蚊訥。
她濕漉漉的杏眼垂下,半晌,沒有等來裴策說什麼。只好主動解開了系帶,將大氅脫去。還十分乖覺地脫了鞋,雙手撐在背後,支著上身,雙腿挪到榻上。
寢閣四壁砌有夾牆,下埋火道,通熱取暖,如置身融融春日,著單裙亦絲毫不覺寒冷。
裴策隨手將她解下的大氅扯開,丟在幔帳之外,伸手再度撩起她的裙擺。隨後掀開床幔出去,很快回來,手上多了一方濕潤的帕子。
溫熱的濕意輕柔拂在傷口周圍,一點一點拭去血漬,被劃破的皮肉清晰地露出來。
「會有點疼,忍一忍。」裴策放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