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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也不難發覺,原來廣大群眾都會有空虛的時候。一個人空虛不算什麼,大家一起空虛那可就不好辦了。你不能保證平時貪圖小便宜又膽小如鼠的大嬸空虛的時候不會偷掉你曬在鐵絲上的內衣,你不能保證隔壁家庭和睦性格溫和的強壯大漢空虛的時候不會暴揍兒時的情敵。
所以說當個人現象出現蔓延,這就是一個社會現象了。當然有些空虛的人喜歡瞎起鬨,然後今天看見一個家住那邊的人打球不錯,就叫做南槍王了,明天看見一個家住北面的人打球也還差強人意,就叫做北球王了。
空虛的人是很容易被貌似有趣的東西所吸引的,於是就有人加入進去一同起鬨。這種個人現象蔓延成社會現象,就是如今的大眾炒作吧。有些東西炒作成功了,那麼就有噱頭了,無聊時拿出來說兩句也不失為一種娛人娛己的好事。
這個關於南球王與北槍神的傳說亦是如此,一人起鬨眾人附和,搞到後來大家都是炒作高手了。不過這樣大家空虛的麻煩就得到了解決,公安局也不用擔心什麼了,於是就動員閒職警員大力身體力行跟群眾打成一片。
說起來好像每週都會有這樣一場南槍王與北球王的巔峰對決。所以市場北角賣豬肉的生猛大漢光著膀子也湊過來力挺槍神,東頭烙煎餅老實巴交的甘肅人也放下生意來一睹球王風采。我只是去找老爸,討點零錢買根棉花糖解解饞,哪知遇到這麼大的場面。
只見那兩人被眾人團團圍住,不要說進去找人,就是往前一步都相當困難。我就只好爬到不遠處的二樓,尋思著能否發現老爸。無奈下面人頭攢動景象一片繁榮,我的計劃宣告失敗。既然找不到老爸,我索性打量起這些人來。
只見那個被稱為南槍神的男子穿著紅色背心藍色短褲,枯瘦如柴的胳膊插在兜裡,一副深沉的表情看著桌上的局面。然後廣大群眾就議論起來:你看這槍神就是跟咱不一樣,一個洞口球能思考半天,於是更加崇拜不已。
那個叫北球王的男子的頭髮倒是抹得油光發亮,身穿一頭劣質的黑色西裝,一根紫色的劣質領帶貼在背後。他坐在一張藤椅上翹著二郎腿,棕色的皮鞋晃來晃去。然後廣大群眾就又議論起來:你看這球王就是跟咱不一樣,這衣服咱都沒見過,人家穿上多有氣質啊,尤其是背後那條帶子真他媽酷斃了。
人好像很容易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產生盲從的念頭,因為不瞭解所以心裡會有所恐慌。而悲劇的是人們在心底以為自己很強大,他們好像不允許心裡會有這種不爭氣的恐慌存在。那該怎麼辦呢?假裝讚美或者批評就成了最好也最愚蠢的掩飾方式。
人群的旁邊有一個小櫃檯模樣的東西,上面攤了很多錢。大家每週堅持關注這場球賽的另一個原因是其時有局可賭。就像香港電影裡賭馬一樣,大家可以押槍神或者球王。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建議是哪個天才提出來,總之這個運動從此有了更為廣泛的群眾基礎。
於是我後來就見過更大的場面了:球賽開始前半小時,那個櫃檯前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人們手裡攥著鈔票,一臉的興奮。
排在中間的一名猥瑣男子戳了一下前面猥瑣男子的背:“李警員,你也來看球啊。”
前面的猥瑣男子轉過去:“張警員還不是一樣。我看了好幾場了,我總結了一下,覺得北球王的勝率比較大一些。”
張警員好言相勸:“李警員啊,我可是老球迷了。我給你講啊,那個南槍神發揮不太穩定有時候很強勢的,我覺得今天他應該會贏。”
李警員很堅持:“這樣啊,我不管了,我就買球王50元。”
“唉……”張警員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那場球的結果是南槍神發揮神勇,狂砍4-1,比賽提早進入垃圾時間。當勝負揭曉的時刻,我看到有人高興地跳到板凳上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