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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則初兩腿撐地跨坐在單車上，面無表情地拿著手機，對著霍向東來了個九連拍，然後開始做表情包。
靜態圖表情包做完，再錄動態圖。
業務非常熟練。
終於，霍向東由嚎哭改為嗚咽再到小聲啜泣。
秦則初拍完最後一張照，收起手機，從車筐裡拿出一瓶水：&ldo;喝？&rdo;
霍向東坐在地上，背靠著電線桿，抬手抹了把臉。
秦則初把水撂過去，霍向東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咕咚咕咚一瓶水灌進去，他漸漸冷靜下來。
霍向東盯著地面：&ldo;謝謝。&rdo;
秦則初：&ldo;後悔了？&rdo;
霍向東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秦則初：&ldo;說，你是傻逼。&rdo;
霍向東抬頭，情緒陡然變得激動：&ldo;我媽前幾天自殺，如果不是我逃課早回家，她早死了。洗胃有多難受你知道嗎，霍振國個人渣趁我不在的時候，帶著狐狸精一起去醫院，說什麼她剛升為公司副總，理應代表公司看望董事長夫人。搶男人，搶公司，還故意到我媽病床前耀武揚威，這不是想要我媽死嗎！他們不想讓我媽活，他們也別想活！&rdo;
秦則初：&ldo;所以你就當眾砍死他們，你也不想活了？&rdo;
&ldo;是！我不想活了！！&rdo;霍向東吼完，沉默了半分鐘，低聲說，&ldo;我年底才到十八。&rdo;
秦則初：&ldo;學未成年那一套？要我搬出來《刑法》給你看嗎？傻！逼！&rdo;
霍向東動動嘴唇，沒說話。
&ldo;你想要狐狸精死，是吧。&rdo;秦則初淡著一張臉，抬手向上指了指，&ldo;每年都有大風颳掉廣告牌砸死路人的新聞。這個廣告牌至少掛在這裡有一年，吹風日曬雨淋，有螺絲鬆動實屬正常，你不是物理好麼，風速重力加速度會算吧。這塊廣告牌需要滿足什麼樣的自然客觀因素，才會不引人懷疑地掉落下來，這些是能計算出來的。剩下的，就只是需要一個契機，狐狸精在恰當的時間走到這裡的契機。&rdo;
霍向東抬頭，看著電線桿上的巨幅廣告牌。廣告牌上空電線交錯，割裂出一塊一塊的天空。
秦則初又說：&ldo;你看電線，這麼多根，總有根要剝落的，還是物理，電學懂吧，bgo，又是你的特長。&rdo;
秦則初說這些話時，始終面無表情，眼睛烏黑沉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霍向東看著他，內心深處逐漸冷卻下來：&ldo;你跟誰學的這些？&rdo;
秦則初垂下眼眸，像是深吸了口氣：&ldo;我爸。&rdo;
&ldo;我爸教我的。&rdo;秦則初掀起眼皮，露出一個極淺的笑，&ldo;他什麼都教。&rdo;
霍向東張張嘴，良久才說：&ldo;你爸是幹什麼的？&rdo;
秦則初：&ldo;做生意的。&rdo;
霍向東不信：&ldo;什麼生意需要這些東西？&rdo;
&ldo;不是生意需要。&rdo;秦則初臉上頓時神采飛揚起來，&ldo;這是他的特長，之一。他無所不能。&rdo;
秦則初總是淡著一張臉，很少有表情。
這是霍向東第一次見他臉上會露出這種，勁勁的吊吊的神情。
很張狂。
霍向東看著他，突然很羨慕秦則初，有一個可以讓他吊起來的爸爸。反觀自己，提起霍振國，現在只有仇恨和羞辱。
霍向東由衷：&ldo;你爸很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