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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語氣不輕不重,彷彿是在閒聊,“喝了多少?”
“半瓶的樣子。”她忐忑地答。
“不少啊,酒量還不錯,”秦淺輕撇嘴角,“應該把剩下半瓶也喝掉,一直醉到天亮。”
天真咬唇,猜不透他真實的想法,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似乎情緒不佳。
她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腳剛觸到地面,便是一陣鑽心的疼。
“包紮得好好的,你別弄髒了我的地毯。”他緩緩道。
天真僵在原地,雙手揪緊床單:“你嫌我費事,大可任我自生自滅,何必現在陰腔怪調。”
她忽然覺得胸口緊窒,呼吸不暢,這樣的感覺比腳上的疼痛更難以忍受。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看著她道:“要去洗手間?”
天真懊惱地點了下頭,雙頰發燙,她以沒有傷到的左腳站起來,準備進行狼狽的單腿跳。
他卻俯身,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抱起她,她窘迫地低著頭,聞到他胸口清新幹淨的淡香……他應該剛沐浴過。
……
天真洗了一把臉,望著鏡中滿是褶痕的禮服,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時候漂亮的晚禮服就像感情,昂貴卻不常穿,藏在衣櫥深處,偶爾開啟看一下,回憶當時的自己有多美。
知道它珍貴,卻總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穿起,等到穿在身上,才發現那是並不實用的東西。
她轉過頭,看見擺放在一旁的乾淨T恤,應該是秦淺給她準備的。
她換了衣服,看著鏡子裡穿著大大男T恤的自己,感覺有些詭異,卻仍是硬著頭皮開了門。
秦淺依舊把她抱到床上,表情淡然地道:“離天亮還很早。”
天真環視四周,確定能躺的地方只有地上和床,便訥訥開口:“我不介意你也睡床上。”
說完又覺得有些懊惱——她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明明是他的家,她倒像主人一樣。
“睡覺。”他瞥了她一眼,只吐了簡短兩個字。
燈光熄滅,天真感覺到外側的床面下陷,他背對著她,沒有再言語。
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襲。
二十一、既往不咎
人的寂寞,有時候很難用言語去表達——即使在溫暖的房間裡,你仍會覺得冷,在喧鬧的人群裡,你依然聽得見自己內心的沉寂。
“我睡不著,”天真對著空氣輕聲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四周很安靜,安靜如她此刻的情緒,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沒有一絲慾望的成分。
這樣的感覺,彷彿幼時看完有恐怖場面的電視,一個人睡覺越睡越害怕,於是抱著枕頭走到大人的房間,期待地問,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睡?
她聽見秦淺的呼吸,平穩而有節奏,彷彿月夜下寧靜的大海,浪花輕輕起伏。
“好。”他說,聲音淡淡地。
他翻過身面對她,手臂環了過來,將她摟在懷裡。
天真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身體傳來的暖意。
很奇怪,和他這樣緊密靠在一起的感覺,很簡單,一點也不難。彷彿走了很累的一段路,看到了一張舒適乾淨的沙發,就坐了下來。
“天真,夜這樣漫長,不如講一講你的故事。”他的聲音在夜色裡低沉醇厚。
“我其實沒有什麼故事。”她咬唇。
“你有,”他輕輕出聲,在黑暗中凝視她,“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故事。”
無論她以什麼樣的表情現於人前,她的眼睛總是安靜,隱忍,這樣滄桑的眼神,不該屬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而今夜,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失態與狼狽。
……
曾經,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