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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快跨上馬車踏板的邵鐵均看到碼頭上一大群軍官開始和海兵科對峙,趕緊回頭,一邊走一邊高聲說道:“遠洋,怎麼和海兵科的同僚說話的”。 朱先釺給邵鐵均行了一禮,然後默不作聲站了回去,蒼白的面孔上寫滿了不服。 邵鐵均勉強笑著跟藍帽簷中校低聲說道:“這位給事中大人,本官原朝鮮第一艦隊指揮官邵鐵均少將,朱上校重傷未愈,這幾日坐船坐的悶了,說話有點衝,還請多多包涵”。 藍帽簷中校翻了翻眼睛,打著官腔說道:“回邵大人,督察院左都御史發了鈞令,海兵科褚都給事中也下了命令,有作戰不力嫌疑的軍官,都要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把情況說清楚。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容不得馬虎,這不是在一一甄別嗎”? “尤其是這位朱上校脾氣這麼大,怎麼沒把脾氣撒到北虜倭寇頭上,是不是作戰不力有點心虛,我看也要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交代清楚”! “你”,朱先釺再次向前一步,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馬上被邊上的同僚們給拉住。 邵鐵均也有點火氣了,向跟著走過來的鄭家訓少將問道:“策勳兄,這是什麼情況,原本不是說好了軍官們各自回家停職待參嗎,這架勢是不是準備把我們都關起來”? 鄭家訓少將也有點下不來臺,原本海軍都督府的意見是先內部檢討,等形成統一意見再上報朝廷,沒想到碼頭上督察院來了這麼一出。 鄭少將同樣耐著性子和藍帽簷中校說道:“這位給事中,請問貴姓”? “下官賤名不足掛齒,督察院派駐海兵科給事中林道遠”,藍帽簷中校回道。 鄭少將繼續問道:“看來給事中也是福建林氏族人啊,本官海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鄭家訓少將,和林給事中的本家,宣保司林道宏司長也是同僚”。 “這裡有份海軍都督府的鈞令,要求原來朝鮮第一艦隊相關人等先行回府反思,貴科沒收到海軍都督府的意見嗎”?鄭家訓拿出命令,接著說道。 “鄭將軍,下官只知道海兵科都給事中褚大人的命令,其他不曾聽聞”,藍帽簷中校擺了擺手,並不去接命令,反而昂著頭回道。 “這樣吧,我和褚都給事中也是同僚,先讓在此的各位軍官先回去。此間事了,我和褚大人報備一下,你看如何”?鄭家訓繼續商量道。 “如果您有督察院或者褚大人的命令,下官一定遵守”,藍帽簷的林給事中軟硬不吃的回道。 一時間,場面就這樣僵住了。 鄭家訓少將無奈,只好就近去找德律風,看能不能先聯絡上褚給事中。 半刻鐘之後,鄭家訓少將面帶無奈的回來了,示意在場的軍官們稍等一會。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天色變得更加昏暗了,江邊的寒風逐漸變得大起來,不少人因為急著下船,大衣都沒有披,碼頭上變得愈加嘈雜。 鄭家訓和邵鐵均商量一下,一起向藍帽簷的林中校交涉,兩個將軍做保,能不能讓碼頭上軍官們先找個避風地方候一會,畢竟不少人有傷在身。 藍帽簷的林中校不為所動,堅決不同意,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反覆強調要有督察院或者海兵科褚大人的鈞令,最後又鬆口說,要是有比督察院更高的命令,或者有陛下的旨意也行。 就在朱先釺按捺不住,準備跳出來自投羅網的時候。 數架黑色馬車悄無聲息的駛入碼頭,棗紅色的神駿居然被訓練的令行禁止,就在藍帽簷的林中校大放厥詞,聲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其他人可以走,這個姓朱的上校不能走,有怯戰嫌疑,必須留下來配合調查”。 馬車車門在林中校背後悄無聲息的開啟,一個瘦瘦高高的陸兵制服男下了車。 聽到藍帽簷的林中校言辭,瘦高制服男嗤笑著一邊摘下手套,一邊用著一口濃重的京師口音接著說道:“孤若有罪,也是你這麼個小小的給事中能判斷的”? “殿下好”,還是鄭少將反應快,拉著邵鐵均一起向瘦高制服男行禮。緊接著碼頭上的軍官們跟著行禮,一片參差不齊的問好聲。 瘦高制服男抬手隨意給軍官們回了禮,眯起來的狹長的眼睛一直盯著轉過身藍帽簷林中校,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