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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篇藝術鑑賞文章的結尾,熊秉明已超出了藝術境界而對芬奇的人生境界表達了由衷讚美:敢於追求無窮的人如芬奇,必能感到大滿足、大歡喜。
在蒙娜麗莎的靜靜眼光中獲得的竟是一種動感飛騰的生命力的無窮釋放。‐‐這當然是熊秉明看蒙娜麗莎看。
遇到好文章大概就如同驚艷般啞然失語,只覺得好,只有複述和抄書的份兒,滿心欽羨。又忙著瞭解其人,原來不僅是美術家,1944年熊秉明畢業於西南聯大,1947年赴法國巴黎大學攻讀哲學,後來轉學雕塑,1962年起執教巴黎大學東方語言文化學院,是教授、系主任,1983年獲法國教育部棕櫚騎士勳章,與楊振寧、王道乾、吳冠中等有很深交往,父親是著名數學家熊慶來。
熊秉明於2002年去世‐‐&ldo;吾去時真大醉也&rdo;‐‐他的書法也相當了得。這些能畫亦能文者,他們彷彿獨得了藝術之神專寵,在文章與畫紙畫布雕塑間愜意地揮灑來去,留下妙文好畫,此種境界,令人神往。
神奇韋老太
韋君宜在人民文學出版社被尊稱為&ldo;韋老太&rdo;。
這稱呼既透著自家人的親狎,又分明帶有某種江湖氣。所謂江湖,就是一個人活動的範圍,韋老太在其中兜得開、玩得轉以至於關鍵時候手眼通天。在粉碎&ldo;四人幫&rdo;後所謂新時期文學這一章節中,許多名著的誕生都與韋老太有關。《將軍吟》,《沉重的翅膀》……每一部小說的出版都有故事,都不尋常。乍暖還寒的文壇,&ldo;利用小說反黨&rdo;的文字獄還使人心悸,而作家們突破禁錮的衝力必須有勇敢的出版家給以最後的推動。日後成名的作家們,對給予他們有力推動的韋老太,都深懷感恩之心,並且都在回憶文章中把韋老太寫得很&ldo;神&rdo;。這個&ldo;神&rdo;,既是說她有膽有識,是作家的知音,也是說她有能力有路子,給予作者切實的幫助。在中國,文學動輒與政治掛鉤,文學往往不只是文學圈裡的事。韋老太,一位從&ldo;一二&iddot;九&rdo;運動中走出來、走到延安寶塔山下的清華才女、知識分子型老革命,自然她有一些革命故舊,比如胡喬木,姚依林,都曾被她請出來為文學服務‐‐這也算是&ldo;文學為政治服務&rdo;的反例了。女作家張潔的長篇小說《沉重的翅膀》出版前後激起的風波,不僅是政治的,還有緋聞的。當時一位中宣部的副部長下令,不許印刷、發行這部據說是&ldo;反對四個堅持,矛頭指向《若干歷史問題決議》&rdo;的小說;壓力之下,韋老太奔走溝通,救火、救場兼救人,給予張潔事業和生活雙重支援。這些事,張潔在文章中都寫到過。女作家竹林,張蔓菱也都將韋君宜敬若神明。
關於韋老太,出版社也流傳她許多故事‐‐通常是糗事,比如她常常系錯了衣服釦子,衣襟一上一下的來上班而渾然不覺;比如她在路上遇到同事,她直瞪著人家好像不認識似的不理不睬;比如她常常一個人嘟嘟囔囔、自說自話……這些糗事似乎更增添了她的神秘感,像大人物的&ldo;外傳&rdo;、&ldo;花絮&rdo;之類。
我跟隨社裡老同志去拜見韋老太時,她已經重病躺在協和醫院病床上了。失語,說不了話,沒有一點&ldo;神奇&rdo;氣象,只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有像吃驚的鳥兒那樣的眼光,靈活地轉動著。這是已經掙扎著寫完了《露沙的路》、《思痛錄》的韋君宜,猶如收穫後的田野,靜等冬天降臨‐‐韋君宜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