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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和屈辱。
平常簡單的生活瑣事才是徹底擊潰葉涸心理防線的致命武器,剛開始他還會跟他們開點玩笑緩解一下壓抑的氛圍,可到後面他也慢慢變得不願意再講話,他的自尊心在一次次被觸碰的時候就已經碎完了。
重新拼湊出來的也只有愧疚和對家人的虧欠。
紀流很少有這麼無能為力的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葉媽媽幫忙完成這些事情的時候拉著程間尋出去等。
關上房門,關住葉涸的尊嚴。
程間尋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可他還是沒法接受。
沒法接受一個從來都溫柔和氣的人最後會以這種樣子離開。
認識葉涸的朋友都說他是最接近完美的人,他什麼都沒做錯過,為什麼好人得不到好報,反而要讓病痛一點點折磨掉他的尊嚴。
再後來,葉涸連米粥也喝不下去了,全靠營養液吊命。
趙局給他們隊集體開了假,隊裡的事能緩則緩,緩不了的都交給別的組處理。
程間尋跟紀流在葉涸家住下,每天能做的也就是陪他說說話。
葉涸說想聽紀流彈琴,但自從進了支隊後紀流已經好幾年沒碰過鋼琴了,手指再搭在琴鍵上,彈出來的曲調也有些生澀。
但葉涸很喜歡,所以紀流有空就會彈琴給他聽。
葉涸每天晚上四點多就會醒,說是睡醒了,但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是止痛針的藥效過了被疼醒的。
屋內燈火晃晃,程間尋端著肉粥進來,本來以為葉涸今天還是吃不下東西,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說有點餓,可以稍微吃兩口。
“你不難受了?”
“好一點了。”葉涸笑道。
或許是看清了程間尋和紀流臉上驟然湧現的期待,葉涸不想讓他們失望,原本只想吃幾口的,最後還是硬塞了大半碗。
“還有多久天亮?”他問。
紀流看了眼時間:“馬上了。”
“帶我去天台轉轉,今天感覺好多了,想看看日出。”
紀流聞言站著沒動,他大概能猜到葉涸突然恢復的精神是因為什麼。微愣了下,許久才扯出一點輕笑:“……好。”
這會兒的天還是暗的,程間尋拿了條毯子蓋在葉涸腿上,推他上去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停下。
葉涸深吸了口氣,喟嘆著感慨:“還是外面空氣好啊,屋子裡太悶了,我都要長蘑菇了。”
“你要喜歡這裡以後每天都帶你上來轉轉。”程間尋低低地說。
“好啊。”葉涸輕快地說,“小尋,讓你拿上來的東西拿了嗎?”
“拿了。”
程間尋把盒子放他腿上,裡面開啟是兩把長命鎖和一把鑰匙。
葉涸把長命鎖分別遞給他們:“拿去,你們兩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初高中就有苗頭了,愣是被你們耽擱到最近才說開吧。”
他不太在意地揚唇笑笑:“這是我媽的嫁妝,本來是留給我和她兒媳婦的,但估計是沒有這天了。”
“又說什麼鬼話……”程間尋魂不守舍地警告他。
紀流注視著手上的長命鎖,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摸向口袋發現還有包煙,問道:“會嗆嗎?”
葉涸看了他一會兒,捏了捏他的手:“不會,想抽就抽吧。”
三個人在天台沉默不言地站了好一會兒,陪伴比交談更讓人心裡溫暖。
天際逐漸被一道柔光照亮,從橙紅色到耀眼的金黃。葉涸臉上帶著笑,伸手張開五指讓陽光穿過指縫灑在他臉上。
“能看見陽光真好。”他很輕地嘆了口氣,“三十幾年,還真沒活夠呢。其實我也不想死,我也想再陪你們多幾年,給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