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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緩緩駛出車庫,進入茫茫夜色中時,車裡仍舊迴蕩著蔣遊的聲音。
「……別再提什麼謫不謫仙/何況你的駕照上星期/早因為酒債給店裡扣留了/高力士和議員們全都得罪光啦/賀知章又不在,看誰來保你?」
錄音裡蔣遊小小的換了口氣,似乎是因為讀到這裡覺得很愉快,所以偷偷笑了一下。
晏折淵也笑了一下。
他不保李白,李白酒駕關他什麼事,但如果換成自家的小白菜那麼保一下也未嘗不可,晏折淵想。
不過蔣遊也不會酒駕,眼前閃過蔣遊一臉天真的模樣,晏折淵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覺得蔣遊可能連喝酒都不會。
到醫院的時候堪堪九點。
晏老爺子就是血壓有點高,當初非要住院純粹是被晏折淵私下答應林飛白訂婚的行為氣到離家出走,本身並沒有絲毫的頭疼腦熱不舒服,因此很自覺地沒有佔用醫療資源。
打從進來的第一天起就待在住院部隔壁的療養區,每天有工作人員噓寒問暖伺候三餐,比在家對著晏折淵舒暢太多了。
車停好,晏折淵熟門熟路地來到療養區,途中經過一片人工湖,湖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湖邊樹林鬱鬱蔥蔥。
晏折淵停在病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大約半分鐘後房門開啟,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女人探出頭來,見到晏折淵,女人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晏先生,晚上好。」
晏折淵點了下頭,抬腳往裡走,卻被攔了一下,晏折淵抬眼望向護工。
「老爺子已經睡了。」護工言不由衷地說。
「是嗎?」晏折淵仍舊注視著她,眼神沒什麼波動,很是平靜。
護工立刻改口,轉而小聲道:「老爺子說看見你的臉就煩,讓我把你打發走。」
「知道了,」和老爺子鬥智鬥勇多年,晏折淵早有準備,不慌不忙摸出一個口罩,撕開包裝給自己戴上,「現在看不見了。」
護工:「……」
「你去休息吧,我待一會兒就走。」說完繞開她便進了門。
療養區本來就是給有錢人提供服務的,因此每間病房都極為寬敞舒適,堪比星級酒店的套房。
看見茶几旁邊擺著的一張樣式熟悉的老式單人沙發,上面還鋪著一塊繡著錦繡文章的蓋布,晏折淵眼角微抽,連家裡的沙發和蓋布都一併打包帶來了,看來老爺子是真打算在這兒長住。
屈指在臥室門板上敲了敲,晏折淵叫了聲「爺爺」。
門裡毫無動靜。
於是晏折淵繼續通知:「我知道您沒睡,我進來了。」
話音剛落,手剛落在門把上還沒來得及擰開,只聽「咚」的一聲,什麼東西砸到門板上。
「滾!老子不想看見你那張呆瓜臉,給老子滾遠點!」晏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大吼。
「放心,我保證您看不見。」晏折淵淡定道,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正中的大床上,晏老爺子閉著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從家裡帶來的舒適床品上,被子一直拉到眉毛。
晏折淵彎腰從腳邊的地毯上撿起一樣東西——是一顆蘋果,「爺爺,生氣歸生氣,怎麼還亂扔東西,不是您教育我要珍惜糧食的嗎?」
晏老爺子一動不動。
「這蘋果磕碰成這樣,放不了多久了,我幫您削了吧,」晏折淵說,「削個貓咪頭的造型怎麼樣?」
晏老爺子還是一動不動,但額頭上已然跳出兩根青筋。
「怎麼這麼難哄,我小時候您可沒給我削過貓咪頭。」晏折淵嘆氣。
「你放屁!老子怎麼沒給你削過,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是誰給你削的十二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