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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根據一般認為大鯨是長壽的看法;我們還得考慮一下它們可能會活到一百多歲;因此;在任何一段期間裡;若干特殊的長輩一定就是同時代人了。由是;我們只消這麼想一想;人間的一切墓地。墳場和家冢裡所藏著的那些在七十五年前還活著的男女老幼的屍體;再把這一無數的隊伍加上現今地球上的人口;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種情況;我們立刻就可以得到一些概念了。
因此;儘管有這些情況;不論這種鯨會有個別的死亡;我們還是應該把鯨類看做是一種不朽的動物。它在大陸還未突破洪水而出現之前就在海洋中游來游去;它還曾經遊過杜依勒利宮;溫莎宮;克里姆林宮從前的地基。在挪亞的洪水中;它根本就不把挪亞的方舟放在眼裡;如果世界還會再發洪水;象荷蘭那樣;連老鼠都給淹得乾乾淨淨;那麼;這種永存的鯨也還是會活下去;而且會高矗在赤道的洪水似的浪峰上;朝天噴出它的唾沫;表示蔑視呢。
第一百○六章 亞哈的腿
亞哈船長那麼慌慌張張地離開了倫敦的〃撒姆耳。恩德比號〃;對他本人說來;並不是一點也沒遭到什麼損傷。他那麼用勁地落到他小艇的坐板上;弄得他那隻牙腿受到了象要坼裂似的一陣震動。而且;等他攀上自己船上的甲板;牙腿插進那隻鏇孔時;又是那麼猛烈地把腳一轉;對舵手下緊急命令(這個舵手;掌起舵來;好象始終掌不穩);這樣一來;那隻本來已經蹩傷了的牙腿;又經過這樣一陣扭傷;以致它雖然還似乎完好如初;且也顯得很是靈活;然而;亞哈卻對它很不放心。
老實說;儘管亞哈始終是滿懷狂熱;粗心大意;他卻時刻小心注意他那多少要靠它站立的死骨頭的情況;這是沒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因為;在〃裴廓德號〃離開南塔開特的不很久前;有一天晚上;人們曾經發現他斜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當時大概是出了某種既弄不明白;又似乎叫人說不出。猜不透的事故;他那隻牙腿很厲害地脫了臼;弄得象是給碰斷了的樹樁一般;差不多都戳進了他的大腿窩裡;那個苦惱的傷口;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完全治癒。
而且;當時他那偏熱症的心裡可沒有忘記:現下的苦痛都是直接來自先前的禍患;他也看得非常清楚;這條永遠盤踞在他心裡的溼轆轆的。最兇狠的巨蟒;正如叢林裡必然有音調最為美妙的鳴禽一樣;因此;一切的不幸往事如同一切的喜慶事一般;就自然而然地各自產生了相似的後果。亞哈還認為;哪裡會是一樣;大大小小的不幸總是多於大大小小的幸福。更別提什麼根據某種宗規的教義的論斷;認為若干天然的幸福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就不會開花結子;而且;相反地;會落得全是悲慘失望的一場空;所以;一些罪大惡極的不幸者卻在死後會多子多孫似的;接二連三的產生了更多的不幸:更別提什麼把事物更深入地分析下去;還是會有不一樣了。因為;亞哈心裡想;即使是人間的最高福祉者嘛;本身也始終存有一種瑣屑的不稱心事;而且;實際上;一切的心病;就是一種神秘的。意味深長的東西;在有些人看來;則把它看成是天使長似的偉大;因此;他們便戰戰兢兢地不敢去追尋那種會使明顯的推論落空的東西。要追溯這種無窮無盡的不幸的淵源;最後就會使我們走進那無源無主的神鬼陣裡去;因此;不管那個喜洋洋的伏天的太陽;也不管那個小鐃小鈸似的。渾圓的仲秋月;我們卻得承認這一點:神鬼本身也並不是始終愉愉快快的。人類眉頭上那顆抹不掉的。黯淡的黑痣;原來就是那些在獨立宣言上籤過名的人的愁傷的印記呀。
這裡;竟無意間洩露出了一個秘密;這些也許是先照老辦法把它揭露出來比較妥當些。在亞哈的許多特點中;總有一點叫人摸不著頭腦的;那就是;為什麼他有一個時期;即在〃裴廓德號〃開航之前和之後;竟象個唯我獨尊的大喇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