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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時公主嚇了一跳,以為麥特運用了什麼魔法把他的老祖宗請來為他締結婚約,可看到裡面艱深難懂的文字之後,凡妮莎終於打消了這一顧慮,那裡面的字句由一種近乎失傳的語言組成,大部分生僻難懂,而且經年累月地泡在潮溼的艙底使得字跡模糊不清。
橡木門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公主不得不站起身去開門,是麥特王子,這傢伙自從凡妮莎公佈自己的真實身份以來就時刻粘在她的身邊,有時看著他那清澈無辜的藍眼睛,公主真的不忍心將他趕走。
“出什麼事了?”凡妮莎問。
“海上有一艘小船。”麥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面沒有人,但是行駛得飛快,它朝咱們的船開過來了。”
凡妮莎隨麥特登上甲板遠望,果然,一艘米色平底快船在茫茫海浪中向這邊駛來,船甲上既無水手,也沒張帆。
“哼,魔法的把戲。”捕鯨船的船長哼了一聲,放下單杆望遠鏡,對他的水手喊道,“弓箭手準備!它再靠近就把它射成刺蝟!”
“停!”凡妮莎大叫一聲,“誰也不許放箭!”因為那是我的弓箭手。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卻是一派興奮——雷納,你反應還算不慢,這麼快就追上我了。“大家退後!讓他靠近!”船上一半水手是盛夏騎士團的騎士,他們聽到公主的命令,誰也沒有開弓放箭。
“怎麼,你認識這艘小船?”船長不解地問。這個女人真是強悍,剛一登船就憑一已之力收伏了這麼多騎士,據說她還是他們的公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粗鄙的女戰士竟會是某國的公主。
“是來給我送信的。”凡妮莎一語代過。她看著那艘魔法催動的小船慢慢靠向大船,船舷邊的繩索無風自動,好似有人在向上攀爬,她滿意地笑了,故意大聲對船長說,“好了,信我收到了。再次感謝船長您將自己的休息室讓給我,等到了新月城,我會加倍付您酬勞,王子殿下,請你為我準備一桶好酒,我要宴客。”麥特奇怪地看著公主,但順從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這一天餘下的時間裡,凡妮莎不停地拜訪盛夏騎士團裡的重要人物,叫出他們的名字,她能感覺到雷納就在自己身邊,她驕傲地行走於甲板和船艙,向這看不見的朋友一一引見自己的同盟軍。她為‘紅舵手’克利夫蘭送去穿系鎖甲的鹿皮筋,替‘七槍騎士’瓊恩縫補破碎的軟甲,幫‘左手獨狼’盧卡斯騎士寫一封家書。還有‘半血獅王’赫倫、‘星月神劍’克梅特??派克……當然,還有所有人中最為重要的老教頭塞德里克爵士和盛夏騎士團直正的領袖唐納德。
這一切都作完,已經時近黃昏。太陽趴在海面上,膨脹到平時的兩倍大,海風送來鐵與鹽的氣息,對於不用勞作的人來說,一天當中的這個時候是最愜意的,沒有什麼能比邊欣賞日落邊站在甲板上手扶欄杆接受海風的輕吻更美妙的了。
“凡妮莎,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確定,不需要我陪你?”麥特走過來,男孩眼裡滿是不解,他不明白公主突然說要請的客人是誰,最重要的是在哪裡。自從白天來了一艘無人的小船,凡妮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停地在船上走動,這在過去的十多天裡是從未有過的。
“謝謝。”凡妮莎淡淡一笑,“我要與我的客人單獨會面。”
說著,公主步下舷梯,走進自己的艙室。她故意沒有關門,彷彿要將滿室的魚腥味釋放乾淨,然後轉身來到桌案前,用顫抖的手點燃蜂蠟蠟燭。
“我知道這看起來很傻,”她開始自言自語,“我也作好了接受嘲笑的準備。”她往身上看了看,在自己的身體外面,一層若隱若現的影像如同另一件衣服一樣穿在自己身上,皮質軟甲、鑲釘護膝,比自己身高還長的結滿疤痕的雙腿,很好,這副皮囊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