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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等了片刻,才撤去了土障。巨石之後的通道終於現出全貌。
通道之內深不見底,以木與金屬構成支架,保護上面的地層,使其不至於塌陷。路迦在掌心裡燃起一團金紅火焰,然後隨便挑了一條走進去。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也不見有別的活物以此為居。
灰黑色的石壁極不平整,路旁還留下了幾把鏽跡斑斑的鏟鋤。少年反手敲上石壁,沒有迴音。這個礦脈早已被人棄置……卻並非枯竭。
以火光照耀的話,可以看見縫隙裡還有一點紫紅色的礦石殘存。路迦用小刀刮下殘存的部份,確定已經一點不剩了,便轉身走出通道。知道底下中空之後他再也不敢踏足其上,只從沒有礦道的地方走上去,從高處俯瞰能夠把地形看得更清楚。路迦。諾堤偏首環觀,把格局記下,然後蹲下身去,以掌心一拍地面。
同為金紅色的火焰在他指尖三寸之前燃起,像是找到了獵物的惡魔,蛇行著往前擴散,不多時便把整個深坑吞噬。黑髮的少年返身旋踵。
塞拉菲娜。多拉蒂赤足踏在雪地上,腳邊是一堆已經燒成灰燼的布料,黑色的披風底下,是及膝長的白色底裙。迎上了他的目光,女孩稍斂衣襟,藍綠異色的雙眸之中,跳動著他身後的沖天火光。
路迦。諾堤的火焰只有金紅一色,中間完全沒有雜質。她從未見過如此綺麗的一場死亡,心知它毀滅一切也無法移開視線,熾烈得像是黑暗女神留在信徒頰上、祝福永生的吻。
她無法帶回康底亞的東西、不得不永遠留在北境的東西,將會被他的火焰吞噬殆盡,半點不留。路迦走到馬匹旁,伸手拉過韁繩,分明捕捉到她眉目間的動容,卻又選擇不問。“……走吧。”
第36章 無夢之人
她做了一個夢。
塞拉菲娜。多拉蒂從來都不是個多夢的人,然而每一次夢見什麼,往往都不是她最體面的經歷──話說回來,在近二十年的人生之中,她也未曾有過什麼足以足以入夢的光榮時刻。
最近一次做夢,又或者是最接近於做夢的時刻,是在南行回法塔市、參加選拔的那一程路上。她在半夢半醒之際,曾經夢見過兒時那一課占星術,以及那個她差點便成為殺人犯的晚上。
同樣是犯罪,隔了十年之久的記憶仍然猶新,幾天前的自然記得更清楚。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時候的亞魯古。相識十年,他從未以這樣的表情面對她,更遑論是出手加害。塞拉菲娜很清楚,她所認識的人之中,只有亞魯古一個沒有不利於她的理由。她曾如此確信,直至他把雙手扣上她的要害。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思緒又回到了那個小屋裡面,周遭的環境如此逼真,她甚至能感覺到創口的痛楚與微涼,還有燈光投來的淺薄暖意。同樣穿著黑色的及地長袍,亞魯古卻是唯一一個把兜帽拉起來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無法一眼認出對方,才會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間選擇鬆手。
對方早知她的弱點,把這一點都已計算在內,是真真正正地把她整個人拿捏在指尖之上。甚至連塞拉菲娜。多拉蒂自己都這樣認為:她不可能走得出那扇門。她最終會死在小屋裡面。即使事情不往這個方向發展,她也會遭受寧可死去也不願意遇上的事情。塞拉菲娜見過逃出帝國的血僕,她知道被人當作一種材料、一種食物的話會有什麼下場。
幸而作為法師,她還有一張足以翻盤的卡牌在手。
她十年來從未當眾施展過魔法,在大陸之上也沒有什麼名號,對於一般人來說,塞拉菲娜。多拉蒂不過是個長一些的名字而已,除此之外它並不代表什麼。新相識的古布亞自然不知道她是神佑者,亞魯古對她的能力也侷限於治療魔法上面,與其說是個法師,不如說是個本領強些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