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東山離市區很遠,齊燕白來定居了這麼長時間,還一次都沒有來過,只可惜現在天還沒亮,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但這裡的風味道很好,帶著涼爽的山水氣息,齊燕白站在欄杆旁,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忽然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平和。
「我第一次騎車,其實就是來這邊。」陸野說著側過頭,用餘光看著身後沉在夜色裡的湖,笑著說:「當時剛成年不久,還沒有摩托,是騎腳踏車來的。」
「腳踏車?」齊燕白問。
「對,老式那種,不知道你見沒見過,車前面是一條橫槓。」陸野說著說著笑了起來,伸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在廢品站買的二手,五十塊錢,車圈都歪了,還是我自己修好的。」
那時候他和陸文玉都沒錢,一大一小從家裡出來,過得是苦日子,一分錢掰成兩瓣花,暑假賺的那點錢不但要交學費,還得過日子,就這五十塊錢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我那天做了個夢,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於是就出來騎車散心,騎了四個多小時,最後到這。」陸野說。
齊燕白轉頭看向他,想問那是不是個噩夢,但還沒等說出口,陸野就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樣,笑著搖了搖頭。
「睡醒就忘了。」陸野接著說:「我當時在這站了幾個小時,吹吹冷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慢慢就舒服多了——」
「可是這什麼都沒有。」齊燕白說。
「誰說的?」陸野笑著說。
齊燕白茫然地看著他,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下意識環視了一圈,最終除了黑沉沉的夜色之外,還是什麼都沒找見。
陸野像是有意要賣這個關子,見狀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他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煙,卻沒有點燃,只是夾在手裡。他跟齊燕白靜靜地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野才偏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湖面,朝齊燕白示意了一下。
「看。」陸野說。
晚春的天已經長了起來,凌晨四點多,天邊就漸漸開始泛起灰白的亮色,天光漸漸從灰濛濛的雲後亮起來,像是一根針,一點一點地撕破了夜空。
那一線天光出現後,夜幕就有了顏色,廣闊的湖面漸漸覆上一層微薄的銀色,空氣裡水汽漸重,路邊的野草上漸漸擰出露珠,葉子彎彎地垂下去。
齊燕白的視線從陸野臉上漸漸挪開,他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扶住欄杆,微微探身出去,眼神順著灰白的湖面一路向前,望向遠遠的天際線。
陸野外套衣領上的煙味已經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清涼冰爽的草木香,齊燕白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涼意順著胸口流進了四肢百骸。
熬了個通宵,但齊燕白依舊神采奕奕,他的目光掃過目之所及的一切,最後又重新回到陸野臉上,躍躍欲試地問:「野哥,你讓我看什麼?」
陸野笑了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到湖面的方向,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陸野話音剛落,灰白的水面上就忽然躍起一抹明亮的艷色。
橘紅色的光暈在短短几分鐘內迅速由淺變深,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地蔓延開來,朦朧而灰暗的湖面上瞬間被染上了明亮的紅,水波粼粼間,映出琉璃一樣漂亮而多彩的顏色。
緊接著,一線日光從天邊躍出了水面。
齊燕白幾乎要看愣了。
他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好像被日出染上了顏色——波光粼粼的水面,青翠欲滴的草木,還有橫穿過天幕的不知名白鳥,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一點點染上那抹明亮的顏色,就好像它們重新活過一次,被重新染上了生機。
「我當初就站在這裡,看日出。」陸野依舊背靠著欄杆,只是側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