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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
他還活著!
剛開始是劇烈的疼痛,就好似利齒刺入肉中,可是漸漸地,疼痛的感覺變得怪異起來,疼中夾雜著絲絲酥麻,痛中有微微的快感,就好似有人在吮吸舔舐輕吻。
軒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突然間十分生氣。那麼重的傷,那小子發瘋了嗎,究竟在幹什麼?
相柳抬起頭,盯著小六,唇角染血,眸色變深,微微地喘息著。
小六一直是一副任君採擷的無賴樣子,突然間,他瑟縮了,身子往下滑了滑,雙手下意識地想擋在胸前,可又立即控制住自己的異樣,依舊大大咧咧地坐著。
相柳的手從他的脖頸,慢慢地下滑,手指頭撫摸玩弄了一會他的鎖骨,又往下撫摸。
小六猛地抓住他的手,嬉笑著說:“我是個男人,就算你好男風,也該找個俊俏的。”
“你是男人?”相柳還沾染著血痕的唇角微微上挑,似笑似嘲,“你如果是男人,是如何把朏朏勾搭出來的?”
小六困惑地眨眨眼睛,笑說:“我不相信你不能變幻聲音和形體。”
“我更相信野獸的直覺。”
“野獸的直覺如果那麼管用,你的毛球不會被我藥倒,天下不會有種東西叫陷阱,獵人早就不用打獵了。”
“你究竟用的什麼幻形?你靈力低微,卻無跡可查,就好像這是你的真實身體。”
小六不滿地說:“這本來就是我的真實身體!”
相柳盯著他,雙眸漆黑如墨。小六的心狂跳,猛地摔開相柳的手,閉上眼睛,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摸吧,摸吧,摸完了別再亂懷疑我是女人就行!”
相柳盯了他一會兒,“我對你的這具假身體沒興趣!”他放開小六,轉身離開了池子,躺到榻上,開始療傷。
小六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緩緩落下,本來就有重傷,又被相柳吸了血,小六覺得腦袋昏沉沉的,重逾千斤,仰身躺在水面上,也開始療傷。
一日後,璟找到了附近。
相柳身上還有傷,以他多疑的性子,自然不願和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碰面。他在璟發現他們藏身的山洞前,悄然離開,留下了不能動的小六。
璟進來時,看到小六漂在水面上,臉色煞白,渾身是傷,閉目沉沉而睡。
璟探了探他的脈息,立即抱起他,快步走出山洞,召喚坐騎。
十幾日後,小六醒轉,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雅緻的屋子裡。
明珠高掛,鮫綃低垂,外面正是酷夏,室內卻很涼爽,從大開的窗戶可以看到庭院內開滿鮮花,茉莉、素馨、建蘭、麝香藤、朱槿、玉桂、紅蕉、闍婆、薝蔔……屋簷下,掛著一排風鈴,是用終年積雪的極北之地的冰晶所做,赤紅色、竹青色、紫靛藍色、月下荷白色……配合著冰晶的色彩,雕刻成各種花朵的形狀。微風吹過,帶起冰晶上的寒氣,四散而開,讓整個庭院都涼爽如春。
小六披衣起來,走到廊下,璟從花圃中站起,定定地看著他。
明媚燦爛的陽光,勃勃生機的鮮花,還有一位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一切都賞心悅目,令人歡喜。
小六走到璟面前,微笑著輕嘆:“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從死到生,讓我姑且放縱一下吧,那些悲傷的事情就不想了。
璟伸手,輕撫過他的臉頰,似乎確認著他真的完好如初了。小六微微側頭,感受著他掌間的溫暖,璟抱住了小六,溫柔卻用力地把他攬在懷中。
小六閉上眼睛,頭輕輕地靠在璟的肩頭。這一刻,他們是十七、小六。
叮叮咚咚——杯盤墜地的聲音。
小六抬起頭,看見靜夜呆滯地站在廊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