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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訊息傳出,我已經是被宮裡派出來的人接進了宮。
果然,一片肅穆的白孝,我沒有猜錯,康熙,去了。
我入宮徑直被人引去了養心殿,正看到那拉氏在裡面,似乎胤禛正吩咐著她什麼,胤禛也是一身白孝,隱隱綽綽的,可以看到那白色孝衣袖口下,露出的細微的明黃色。
他果然成為了皇帝,對他扯起微笑,他只是輕微的點頭,目光並未在我身上停留,隨後對他身邊兒的太監吩咐了什麼,那太監便朝我過來,看他的服色,品級該是總管。
“格格跟奴才這邊兒走。”他說著在前面領路,我笑應了,往前跟了兩步,又回過頭去看胤禛,他並沒有看我,眼眸仍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拉氏,在吩咐著什麼的樣子,面色清冷,似是千年冰雕。
我
徐徐嘆口氣,胤禛,又鑽回他自己的保護殼了。從後門出去,漫天飛雪散落,我仰頭望天,為何,紫禁城的雪霧,要比別處來的更迷茫?紫禁城,以後便是我的家麼?
顧自嘆氣,忽而傳來聲音,“格格,您先跟奴才往西暖閣裡去罷,天氣冷,仔細凍傷了身子。”
我回頭去看,是那個總管太監,正低著頭恭身對我說話,緯帽遮住了他的表情。我扯起笑意換下悵惘,“勞煩公公了。”
“格格您可別這麼說,奴才聽自家
84、慄深林兮驚層巔 。。。
兄長提起過格格,知道格格可是萬歲爺跟前兒緊要的人,奴才盡心伺候格格,也是分內的差事兒。”他說著,便在前面慢慢兒引路,玉蕊扶著我在他後面跟著。
“公公的兄長是?”我問,莫不是高無庸?
“回格格的話兒,奴才的兄長是萬歲爺潛邸的管家,奴才名叫高無庸。”他側身恭敬道。果然是高無庸 ,那高若庸呢?
“高總管如今何處當差?”我問道。
卻看他微微怔了身形,隨即很快如常,快到仿若方才的變化,不過是我的錯覺,“回格格的話兒,兄長有萬歲爺為他安排的去處,自當是欣喜的,煩勞格格惦記兄長,奴才替兄長謝過格格。”
語氣如常,我卻覺得他在努力壓抑著他自己,為什麼呢?宮中的太監,都是如此嗎?
說話間,便到了西暖閣,進門看到一個人,先前的壓抑苦悶全都一掃而光。
是胤祥!
他此刻正穿著親王服色的朝服,團龍張牙舞爪,猙獰萬分,此刻我看來,卻覺得頗為可愛,他揹著手站著,正在仔細看牆上掛的字畫。
聽到有聲響,他回頭,一瞬便明眸皓齒,眉眼舒展。我卻忽而湧起了淚意,從康熙四十八年至今,胤祥已然整整圈禁九年!
瑩瑩淚光中看到他忽而微微蹙了眉頭,面色焦急的便朝我過來,卻在跨步的一霎那,眉頭緊緊蹙起,身形一晃,險些要摔倒,我忙上前去扶他,他卻扶住了桌子,又扯起笑容,明眸皓齒恍了我的眼。
“不礙的。”他說。
“怎會無礙?你險些摔倒……”我正要說話,他搖搖頭,說:“真的無礙,四哥這些年暗中送了好些名醫過來,如今已經好很多了,只是今兒個雪大,有點子難受罷了。”
我蹙眉想,該是風溼吧,下雪下雨的,應該都會疼的厲害,顧自嘆氣,若不是自己一時衝動,惹下事端,怎會好好地連累胤祥,害得他如今鶴膝風這樣嚴重。
可轉念想,他不想我再提起,過多歉意便是矯情,朋友間這些默契,也不是言語間能說的清楚的。
便只好忍了淚意,對他微笑,“雪玉還好嗎?”
他的表情忽而變得柔軟,如水輕柔,彷彿觸到了他內心最為柔軟的部分,看來,雪玉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她很好。”他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