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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傳太醫嗎?”不該出於屬下的逼問語氣,發自上官宿月緊抿的唇間。
李妍現在只覺自己彷彿墮入冰窖,全身冷得再沒有一絲溫暖的血液流動。
“我身為大唐女官,”上官宿月一字一句緩慢而清楚地說著,“隨您遠嫁回紇,職責無它,便是維護我大唐威儀國體;而您身為代表大唐的公主,您的一言一行俱是我的責任。我一切以不辱使命為重,因此無論有什麼事,您都應該讓我知道,”語氣在此停頓,她直視著李妍的雙眸射出冷冽凌厲。“有補救餘地的,我自會設法補救,不要弄到事無可轉圈之時,以白綾一條贖罪。”
聽著上官宿月的逼問,裴穎轉頭看著李妍,只見她臉色蒼白,原該紅潤的雙唇亦白如雪色,微微顫抖著,形容出她的絕望驚悸。
李妍眨了下眼,仰首困難地呼吸著,任淚一徑滑落她的臉頰。
“那你就給我一條白綾吧?”雪靨沾淚,透冷一如融雪時的溫度。
上官宿月震懾於李妍的決絕,頹然吐氣間,她心中的疑慮獲得了證實。
第十章
雪融了,但春天還沒有降臨北國。
融雪時天氣最為寒冷,冷得人面板上一點感覺也沒有,總刺刺的像是結著層霜。而李妍不僅身體沒有感覺,甚至連心都失去了感覺的能力,只是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
她自枕頭底不掏出一個小瓷瓶,玉白青花的小瓶是上官宿月交給她的……每次握著這瓶子,她就忍不住顫抖起來,胸口鬱結著無處宣洩的氣團,幾欲爆破她的胸腔。
“……你記住,等可汗來赴宴的那天,你就設法灌醉可汗,讓他上你的、床,再觀個空將這個往、床上一灑,那樣可汗就會相信你是完璧的……孩子不足月出生是常有的,這樣就天衣無縫了……”
回憶著上官宿月的話,李妍有著欲泣的衝動。但今天的她不能哭,要是亂了臉上的妝,上官宿月會生氣的。她將瓶子重新塞回枕下,踱到鏡臺前望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有張嬌柔的容顏,細緻的臉靨,眉筆勾出新月,胭脂點染絳唇……這是她麼?她問著自己,她希望這不是她。愛著克烈的她,如何忍受將自己交給另外一個男人?所以她希望這不是她。
但是,她不能不聽上官宿月的話,因為那時擺在她眼前的只有兩條路打掉孩子,或者將孩子偽裝成頡密可汗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啊!既是她和克烈的罪證,卻同時也是他們相愛的證據,她能怎麼選擇呢?
所以,有了今天的邀宴,有了她今天的濃妝……“可敦,可汗來了,您快準備出迎吧!”宮女的聲音傳來,帶領李妍的腳步木然地自鏡臺前移向前廳。
寒冬冰霜灌滿她的全身,她不由問著,北國的春天要到何時才會降臨呢?
在棲鳳宮滿植著冬青的院牆旁,裴穎忍著刺骨寒風縮在樹影下等待著。
由於今天可汗待在棲鳳宮中,因此宮內不若以往一般形似囚牢。裴穎想盡了辦法才在數天前將訊息傳給克烈,而直到今天,一直被頡密可汗分派了許多工作的克烈也才有機會接近這裡。
裴穎在冷風中等著,為著替李妍告訴克烈她懷孕的事實。也許今天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對她們而言,卻是唯一的機會。
聽著宮內傳來的歌舞之聲,裴穎知道酒筵已將結束,但克烈卻遲遲不見人影……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裴穎擔心著。
遲至月往中天移動時,有草叢搖晃的聲音響起,裴穎連忙縮起身體,怕被守衛看見自己在這裡鬼鬼祟祟的;但見前方黑影鬼祟更勝於她,她知道,那人是克烈,便心急地靠了過去。
“克……”裴穎呼聲未盡,便被克烈搗住了她的嘴。
“噓——”克烈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