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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倉季大笑起來,這等魁梧的人笑起來真是有震天階的動靜。他傲慢的看了一眼雍王,呵斥著禮官將他的席位挪到靠近子瑜的地方,那個位置幾乎碰到了雍王席位的一角。但他恍若不知,那一身澄亮的皮甲上的金色釘鉤和像獸頭一樣的飾品也發出嘩啦啦的吵鬧聲。
“你得到了這讓屁股生瘡的王座,我可得到了天下無雙的美人兒,誰贏誰輸,真不好說呢!”倉季望著雍王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把身子靠近子瑜。
子瑜努力著笑著,待那倉季舉杯邀禮時共飲了一杯,賓客轟然,就好像得了什麼獎賞一樣。倉季也得意洋洋的向賓客們示意。整個場景亂的像餵食時刻的豬圈。
一切都按計劃行事。子瑜的手出奇的穩定,她的袖間就藏了她親手做的矢髓散,三滴,那是能夠使一頭熊癱軟的劑量。
她用寬大的袖口遮蓋住了酒杯,然後弄掉了瓶塞,傾斜起瓶身。那小巧的光滑的玉瓶上全是她手心的汗漬,只要一不留神,或許那瓶子就會滑落到地上。
正在她揣測著是滴了一滴還是兩滴時,她的手腕忽然被一雙堅硬如石的手抓住了,她惶急的抬頭看去,不是別人,正是倉季。
倉季的髮髻像石頭一般硬挺,連同他的鬢毛,鬍鬚,甚至眉毛和眼睫毛都像是鋼針一般刺人,他低頭看向子瑜,子瑜便淹沒在他的山一樣的陰影裡。
“娘子,要喝個交杯酒麼?”
子瑜的手終於拿捏不住,那玉瓶像魚兒一樣滑落下去,她聽到脆然的一響,身子不由的僵直起來。
然而人們的視線卻沒有聚集在她的身上,而是她的對面。子瑜清醒過來,往那響聲的地方看去,便看到一張怒氣衝衝青紫色的臉。她自然認得這張臉是誰,她的身體隱隱開始作痛。是朱厭。
朱厭將酒杯摔在地上,然後指的鄭王倉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給我滾出去?!”他跌跌撞撞的越過宴席,衝到倉季的面前,揮拳就打。
倉季輕鬆的捏住他的拳頭,微一用力,朱厭的臉就跟他的臂膀一樣扭曲起來,不待他罵的更難聽時,倉季就將他舉高過頂,然後像丟一捆不值錢的柴禾一樣丟到他原來的席位上,一時噼裡啪啦,那醬汁,肉汁,水果,甜點都濺的四處都是。
雍王趕緊呵斥著朱厭退下,“你這個蠢貨!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幾個禮官像搬運花生的老鼠一樣將酒醉的朱厭收拾了一下,急慌慌的推了出去,朱厭兀自咒罵個不停。
倉季轉首向子瑜道:“這交杯酒也被攪得沒味道了,也罷,不急的這一刻,等回到鄭國,再與你盡興。”
時間差不多了。到了替身的時間了。子瑜忽的抓住朱厭的手,臉靠近那野獸般的眼睛,問道:“我的家人怎樣了?”當她說出這話時,她發現自己的手終於控制不住的像篩子一樣抖起來。
“你的家人?哦,幾乎忘掉了。”倉季掛著諷刺的笑容,配合的壓低了聲音,道:“他們應該都死掉了,不過不要緊,現在我是你的家人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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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倉季醉醺醺的向雍王致了敬天子禮後,賓客們又開始胡喝海吃,宣曲作樂,待到曲終人散時,已是午後。
子瑜的背被輕輕的碰了兩下,然後聽到一個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說道:“是時候了。”於是她笑著起身向新皇和倉季告退,“臣妾要去更衣了,但未到鄭國境內,臣妾依然需遵循禮儀,在獨自的鸞車裡守節,等到了鄭國,才能行周公之禮,鄭王切勿妄行。”然後她輕移蓮步,往廂房走去。
那個替身她只看了一眼背影,身材高矮跟自己很像。
那個粗笨的僕人引著自己在那個迷宮似得花園中穿梭,高大的樹木和藤蔓擋住了微弱的午後的光線,一切陰冷而靜謐。在這靜謐之中行走之時子瑜忽的莫名的惶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