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棟繼續著:「所以說啊,這古老頭,就是我們市殯儀館的一塊寶。我剛到這邊來的時候,跟的師傅也就是他,學校裡教的那些,很多都只能說說,真正開始在那張化妝檯前上手,各種匪夷所思的死法應有盡有,便只有這種行業裡的老師傅才有辦法。」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的熱情。這時,我莫名想起了老丁,也想起了馮法醫。他們,不正是這一刻王棟說的各個行業裡的老師傅嗎?至此,我對即將看到的這位姓古的老入殮師,心存期待了。我跟著王棟跨進了一棟小樓房,這裡似乎太過破舊了,和不遠處那幾棟新建的殯儀館大樓大相逕庭。
我隨口問道:「既然說得這麼厲害,這古老頭為什麼被扔在這麼個破樓裡待著呢?」
「老頭嗎,總有些毛病,你想想,一個半輩子都和死人打交道的人,能不古怪嗎?」王棟邊說邊往樓梯間走,「他不肯搬到新樓去,說自己要退休了,要離開殯儀館了,送過了那麼多人,都算是有過緣分的朋友,萬一人家想回來瞅瞅,尋不到他了,也會失落。」
「確實挺多毛病的。」我竟然又想起了長歌帶我去見的那位小學老師,似乎他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不同的是,老師送走的都是剛走上人生征途的少年人,而這古老頭送走的是行到終點的亡魂。
正聊著,二樓走廊那頭就有人喊話了:「王棟你小子又在說你師傅的閒話!」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矮小的老頭站在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門口,叼著煙沖我前面的王棟笑。王棟連忙點頭:「哎,師傅,我怎麼敢說您的不是呢?這位是市局刑警隊的夏警官,我同學。他聽說我們館裡有你這麼號神人,硬要來見識見識。」
「神人?」我在他身後小聲嘀咕道,「怎麼又變神人了?」
「我不是還沒給你介紹完他嗎?你急什麼呢?」王棟回頭沖我笑,並加快了步子。
這古老頭倒也和善,遞了根煙給我,招呼我和王棟進他辦公室裡聊。還別說,老頭的辦公室一百多平方米,裝修雖然舊,但也還算氣派,尤其是靠牆那一整排書櫃格外顯眼,上面整齊放著的,卻不像書,厚厚的大本本,書脊上也沒字。
「也不知道王棟這小傢伙給你說了些啥,騙得你上來我這裡,來來!我正好弄了點好茶,先喝一泡。」古老頭招呼我坐下,並開始折騰他那偌大茶几上的一套精緻的工夫茶具。
「別看了,這以前是館長的辦公室。搬新樓後,這邊沒幾個人了,就讓給了老古。再說,老古的書架也越來越多了,沒有這麼大個房間,也擺不下來。」王棟沖盯著書架的我說道。
「古老師喜歡看書?」我坐下,將古老頭遞給我的煙點上。
古老頭搖頭:「一輩子也沒看幾本書……」說到這裡,他可能意識到我為什麼這麼發問了,便沖那書櫃努了努嘴,「你說的是那一大堆玩意兒吧?嘿,不是書,那是相簿。」
「相簿?」我納悶了。
「對啊!相簿。」王棟話多,自然不會落下這麼個插嘴的機會,「要不怎麼說我師傅是個神人呢?每年市殯儀館裡燒那麼多人,有模有樣有東西留下的,佔了絕大部分。但總也有些沒名沒姓,也沒人記掛的。古老頭,哦,不,古老師呢,就給所有經手過的有名兒沒名兒的,都拍了照片,一一整理好,說是日後萬一有人找來了,也知道他們牽掛著的人,是在哪個爐子裡走的,也算有個交代。」
「沒名沒姓的?沒名沒姓的不應該都是首先交給警方才對嗎?」我越發迷糊了。
「也不。」古老頭邊說邊給我倒了杯茶,「福利機構每年總會送來些馬路上凍死餓死的,醫院也總有一些被扔在那裡死了後親人都沒了影的,還有社工組織也時不時尋出一兩具老死在家裡的老頭老太。唉,以前人們都窮,有這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