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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剛說過你老實了很多,你偏偏又不老實起來了。”
孟寧很怕溫澤念再追問下去,問“明明你買了糖為什麼要騙我說你沒買”?
但溫澤念什麼都沒問,只把糖遞還給她:“幫我剝一顆。”
她看溫澤念一眼,溫澤念揚揚指間的煙,意思是自己不方便。
孟寧低頭撕開袋子,摸了顆出來又去拆包裝。其實溫澤念要是客客氣氣,她反而彆扭,好像溫澤念也意識到現在兩人身份的差距,刻意迴避著任何會令人多想的舉動。
現在溫澤念很隨意的讓她幫忙剝一顆糖,她反而放鬆了些。
玻璃紙託著糖粒呈到溫澤念面前,溫澤念伸指拈了送進嘴,舌尖很微妙的探出齒縫把糖勾進去。可除此之外,她的站姿到神情都是淡而剋制的,反而顯得剛才那一下小動作像某種撩撥。
像一塊工整拼圖上被打亂的那一塊。
溫澤念跟她在一起時會有一些很微妙的小動作,比如這會兒溫澤念應該是嚐到了奶糖裡包裹的那一絲海鹽味,彷彿跟身後的海浪融為一體,所以她眯了眯眼。不是狐狸一樣的眯眼,只是眼尾擠出絲淺褶又一晃而過。
她所有的微表情都這樣淡而飄忽,像明明在你指間卻又飄走的那根風箏線,吸引你大跨步的去追。
當她的手再次伸過來時孟寧嚇了一下,糖都給了還要幹嘛?
她方才把煙從左手換到右手,是為了去掏孟寧的另一邊衣兜。
孟寧全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要躲肯定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她掌間又多了包糖——另個牌子,純甜,沒海鹽味。
“那個……”
她該解釋一下自己這過分“殷勤”的行為。
可溫澤念沒任何調笑的意思,低著頭,好像在一個字一個字閱讀包裝上的文字:“本來覺得你變了好多,可又覺得你跟以前好像沒怎麼變。”
孟寧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
那天教室,夕陽從視窗透進來,被四稜格制式的窗切分成一塊塊,跌落課桌椅又掉到地上,像摔成碎塊的糖。
孟寧反坐在溫澤念前面的椅子上,趴在溫澤唸的課桌,試圖從下往上去偷看溫澤念:“你別哭了,我要看到你的鼻涕了。”
溫澤念雙手擋著臉。少女的落淚很安靜,只是遮擋之外露出的下半張臉,泛著一小團一小團不均勻的紅。
孟寧看著那些小紅暈,覺得溫澤念真的很難過。
她從校服口袋裡掏出兩包糖,整整齊齊擺在溫澤唸的課桌上:“吃點甜的會心情好,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就把小賣部的兩種牛奶糖都買了。”
溫澤念終於把手放下來了。
孟寧想著她方才臉上一團一團化不開的紅暈,莫名不敢去看她那雙紅腫充血的眼睛。
於是低著頭,看溫澤念生了凍瘡的手,在牛奶糖的袋子上撥弄了一下。
“謝謝。”少女用很小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