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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她身上,伸手拉過瓊瑤衣袖,壓得極低的聲音道:“你過來。”
她微微別過了眼,妝點清淡的面容上並沒其它表情。
面前的點心已經第三回撤下去換了新的,慕心綺仍然沒有出現,只有珍瓏侍立在一旁,恭敬等待她的吩咐——或者說,監視著她的一切反應和行為。
這樣的境況下,洛瑕什麼也做不得。
更漏中的木箭又浮起了幾分,此時已近亥時,她已在此等候快一個時辰。慕心綺這樣讓她下不來臺,必定是透過瓊琚知曉了她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她還真是高估了慕心綺的底限。不過既然已經如此,她大可再做的徹底一些。
洛瑕倏地起了身,衣袖一拂帶倒了桌上酒盅,珍瓏忙道:“小主莫急,小姐……想來只須片刻……”話說到這裡,興許她自己都覺得無法自圓其說,只得住了口。
“大小姐要我等,本也是天經地義。我等了這麼久,大小姐卻遲遲不出現,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我也只是可惜這些點心,個個的精緻可愛,味道又好,酒亦是上好的杏花汾酒,卻只我獨自品嚐,無人共賞,實在是委屈了它們。珍瓏姑娘,你若方便,也可說與大小姐聽,只當是我這做妹妹的玩笑,盡注意些邊邊角角的微末小事了。”
洛瑕閒閒揉了揉額角,口中說出的話彷彿只是閨閣戲語,珍瓏聽得一怔,半晌道了個“是”。洛瑕道:“天色晚了,想來大小姐也已經睡下,我亦不便打擾,這便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待珍瓏回答,連瓊瑤瓊琚的去向也不曾問,徑自出了小亭,向宮門外走去。
慕心綺還未見其人,卻已給了她這樣的下馬威,她受著歸受著,可並不代表她還得一聲不吭。現下她還動不了慕心綺的地位,可口頭上佔個便宜,她大約也並不能將自己怎樣。
她有些想笑,又想著這宮裡可不就是這樣麼?我若動不得你分毫,便嘴上尖利些罷了,權當是為自己好歹出口氣。雖說是於事無補,可,世間多少不如意事,她又是在這深宮裡,改變不得的,佔個口舌便宜,也算是不錯了。
洛瑕故意將步子放的慢了些,待到宮門口,瓊瑤果然已候在那裡。她臉色有些沉鬱,想是瓊琚又說了些難聽話。洛瑕不欲去管,也沒要她扶,自行上了轎。她看著瓊瑤眉梢沉了沉,還是跟上,便吩咐起轎了。
洛瑕回到宮中時,只簡單沐浴一番便就寢了。此間瓊琚一直沒有回來,瓊瑤也是一副懨懨神色,她卻都沒了心思去管。
她都不曉得自己是為著什麼而覺得疲憊,她進宮以來,還並沒有遇著什麼太大的風浪和太難的坎坷,以她的性子,本應當是不會覺著什麼的。
洛瑕擁緊了被衾,即便閉上雙眼,還是能看得到趙姬冷怒眼光,瓊琚倨傲神情,以及瓊瑤萬年不變的一張戴著面具一般的面容,甚至還有從未謀面的慕心綺,長□輕紗覆面,盈盈立在她夢境的遠處,朝著她笑。那一個笑容,風姿傾絕,可是卻又是隻她才看得出來的輕蔑。
她在說:你這樣沉不住氣,怎麼配為我所用?還不如棄了你這顆卒子去,讓你自生自滅的好。
她眉心一抑,卻又無法反駁。
一夜不能成眠。
她本以為足以支撐到三年後的歸去那一刻,可是如今出師未捷,卻已失了心氣。軍心渙散,是兵家大忌。她在這宮裡,可不也是同那蘊硝煙於無形的沙場一般麼?如今對手尚未發難,她自己倒好,先失卻了求勝求生之心。這樣下去,親者痛仇者快不說,根本挨不到歸去那一日不說,就連她自己,都對自己失望透頂。
從前她還能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從沒想過退縮,可這一瞬間,她卻已沒了繼續前行下去的勇氣,只想低下頭去,就此袖手紅塵外,不理世間事。
趙姬並不能將她怎麼樣,所謂新人勝舊人,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