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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若雲嘴一噘,這讓吳乾坤看出了女兒對這門婚事的期待。
有人說,富人過年,窮人過關。海貓卻不這麼認為。他從小討飯為生,在他的親身經歷中,過年更容易討到吃的,所以他就愛過年。眼下,海貓在山洞裡架起一口破鍋架,鍋裡燉著雜七雜八的海蠣子、花蛤兒,還有被大風颳到海灘的大海參,香味四溢,千般滋味,真叫一個鮮!
中年男子醒了,強撐著胳膊慢慢坐起來,聞著四溢的香味:&ldo;今天是什麼日子?做了什麼好吃的?&rdo;
海貓笑道:&ldo;哥叔,您沒聽見山下放爆竹嗎?今天是大年三十。&rdo;
中年男子說:&ldo;這麼說,我們倆一起過除夕夜了!&rdo;
海貓從腰間拽出一個酒囊來,放在中年男子耳邊晃蕩著,說:&ldo;今後晌我下山要飯,在回來路上碰上一個車把式,我給他鞠躬道好,他一高興,就把這個扔給我了。你聽,不少呢!&rdo;中年男子笑了。海貓接著說道:&ldo;無酒不成席。今天晚上咱倆過個好年,來,哥叔,您先來一口!&rdo;
中年男人推開海貓送到嘴邊的酒囊,問道:&ldo;你叫我什麼?&rdo;
海貓嘿嘿笑著:&ldo;這些日子吧,我有時候叫您大哥,有時候叫您大叔,都快把自己搞糊塗了。今天想出了個好稱呼‐‐哥叔,以後,我就管您叫這個了!&rdo;
中年男子邊品酒,邊自言自語:&ldo;哥叔?新鮮,不賴!&rdo;
這時,山下傳來陣陣鞭炮聲,海貓湊在洞口聽著,發著感嘆:&ldo;呵,這有錢的大地主真是闊氣,這炮仗放的,這麼老遠都能聽著!我長這麼大,放個草骨節鞭還是撿人家的……&rdo;
中年男子應聲道:&ldo;這正是&l;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啊!&rdo;
海貓聽得似懂非懂,他見洞內沉悶,便自告奮勇要拿個大頂給哥叔看。中年男人說,你表演拿大頂,我就給你表演一個詩歌朗誦。果然,海貓表演了拿大頂,中年男子就對著山洞外面的星空,深情地朗誦:
辛苦遭逢起一經,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
零丁洋裡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中年男子朗誦得慷慨激昂,海貓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纏著他問這首詩的意思。終於,海貓聽明白了,他說:&ldo;有些人連死都不怕,就為了在史書上留個名兒,真了不起!我有一天也要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讓海貓這個名名垂千古!&rdo;
中年男子說:&ldo;那就和我一起走吧!&rdo;
&ldo;去哪兒?&rdo;海貓問。
中年男子說:&ldo;先去膠東崑嵛山,然後四海為家。中華大地有許許多多的兄弟,大家正同心協力幹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你跟我一起,加入他們,未來,一定能名垂千古。&rdo;
&ldo;可是我哪兒也不能去,就得在這兒等著,等到正月十三。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整整等了二十年了。&rdo;海貓告訴中年男子,&ldo;我是婆婆帶大的,我婆婆眼睛雖瞎但是人可好了,特別疼我,可惜半年前,她走了……走之前她才告訴我,二十年前有個約定,就在今年的正月十三,只要到了虎頭灣……我不能再說了,反正到了那一天,我就什麼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