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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歸還,也沒什麼。”在SW有限的那輛轎車漸行漸遠的時候,鄭低聲道,“這樣說不定反而更好。” 見梅耶搖了搖頭,他皺起眉。 “有什麼問題?這叫因果報應。” 梅耶又搖了搖頭。 “從來沒有非黑即白的事實。所謂報應,不過是懷怨者一廂情願的精神勝利法罷了。”她反駁道。 “我不在乎哲學層面上的文字遊戲,博士,我只嫌世上惡有惡報的事情實在太少,能多見著一例是一例。” 梅耶嘆了口氣。 “也罷。我無權左右你的觀點。” 二人的對話被一聲響亮的抽泣給打斷了。 ——見危險已經過去,李炘終於放手、任由何塞上前一步,跪坐在影子狗身邊。 “你又在期待什麼呢,小子?”鄭看了看他,一邊把兩手揣進兜裡,“如果之前沒人告訴過你的話,就讓我把話挑明吧。——凡是和造訪區沾上關係的事物註定只會帶來災厄,你反而應當慶幸這怪物在倒下之前,沒有傷及你和你身邊的人。” “差不多得了,鄭。”這次打斷鄭敏之的是格雷格。他默默走到何塞身邊蹲下,看著男孩用一隻手使勁揉著眼睛,又以另一隻手拂過那奄奄一息、沒有實體的生物。 鄭嗤笑了一聲,別過視線。 “話又說回來了,影子領主也真是個薄情的傢伙。等到自己的爪牙奄奄一息的時候,就不見他顯示自己的存在了。”他盯著遠處被影子狗一分為二的一根路燈柱,淡淡地說道。 沒有人回應他。半晌,陳鬱也走到何塞和格雷格身邊、低頭看向那道不時發出微弱哀鳴的影子。 “你想幹什麼?”何塞警覺地抬頭看向她。 她沒有回答,只是從白大褂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一隻筆形手電。博士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摁開手電的開關,讓光線投射向獵犬腹部那個無法彌合的空洞處。 在人造光源的照射下,獵犬漸漸不再只是一道輪廓。能看出它痛苦地躺倒在地、伸出了猩紅的舌頭,不停喘息著。透過獵犬腹部,能看見那個空洞四周殘留的內臟碎片和斷裂的脊椎骨。 眼前的這一幕讓何塞的臉色立刻變得比紙還蒼白。見狀,格雷格一言不發,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後、為他擋住了影子狗的慘相。 “你在做什麼?還有未成年人在場。”他壓低嗓音,慍怒地呵斥陳鬱道。 可後者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重新套上一雙新的手套、在影子獵犬前蹲下。她一手仍舊舉著手電,另一隻手掌心向下、抵住地面。 幾秒鐘後,她抵在地面上的那隻手冷不丁像光線入水一樣發生了折射、觸到了影中平面裡獵犬漆黑光亮的皮毛。 “碰得到。”她有些驚詫地自言自語道,又抽回手,從白大褂的衣兜裡掏出一隻密封袋、又從密封袋裡找到一隻鑷子。 幾人看著她重新把舉著鑷子的手伸入陰影的平面、夾住了一根在獵犬腹部空白中不斷浮動的暗紅色絲狀物,仔細研究起來——這些蛛絲狀的不明物體一直在不斷蔓生,卻總是在抵達空洞的正中心之前便早早枯萎凋亡。 最後,在周遭一行人驚異、猶疑,厭惡和期待的錯雜情緒之中,陳鬱重新站起身來。 “我沒什麼把握,”她邊說邊摘掉了紫色的實驗用手套,“但它可能還有點救。” “怎麼救?”遠處的梅耶兩手叉腰,揚起一邊眉毛,問陳鬱道。與此同時,在格雷格背後的何塞也抬頭看向她、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這些絲線一樣的東西——”陳鬱朝獵犬腹部的空洞揮了揮手,“看起來很像試圖再生的毛細血管,只是因為營養不足,始終無法徹底重新連線。我想如果給它靜脈注射一些營養液,或許——” “你準備給這玩意兒打點滴?”鄭一臉懷疑地反問道,“退一萬步說,即使你真的把它治好了,意義何在?——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一隻可供家養的寵物,而是影子領主的造物。它一開始就是為了獵捕脫逃的影子而離開造訪區的,即使生存下來,我看它也不會再多做停留。” 陳鬱看了他一眼,頗為不屑地搖了搖頭。 “意義?證實我們具備把它治好的能力本身,就已經能算作是意義了。——這叫概念驗證,懂嗎?”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