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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Coco生命裡的位置,也沒有人能取代Coco在她生命裡的位置。”
每次看到Coco,我都會想起半年前影博裡那個悲傷的母親。
“橙橙這一年,包括射擊場我那樣說她,她都沒犯過病,其實我覺得,再見Coco也許不是危險是契機,母女倆在一起,說不定會有你們想不到的進步,歸根到底你只是Coco的監護人,她才是Coco血脈相連的媽媽……”
“怎麼不說了?”
我支起身,不無惶恐地瞅著他,“我好像又僭越了……”
每次遇到他和橙橙的事兒,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思路和嘴巴,以前還能拿一句多管閒事打發,如今這局面,我多嘴的每個字似乎都透著私心,“對不起Joey,我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
“我就是覺得Coco不該和媽媽分開……”
“我知道。”
“我說真的,你要帶Coco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他胳膊一撈就把我撈到胸前,撫弄小貓似的撥著我散落下來的頭髮,“笨蛋,你的心思我還看不出來,這兩年白過了。”他嘆了口氣,側過臉蹭了蹭我的發頂,“可我寧可你多少有點意見……”
我伏在他心口上,一下就沒話講了。
我是個怕麻煩的傢伙,恨不得找個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男人,他帶著Coco來見我,我不接受,他難過,我接受得太痛快,他更失落,我不知道辰州那三天他是以怎樣的心情看著我和Coco嬉戲親近,他掩飾得那麼好,深邃柔和的棕眸裡不見一點計較,他的患得患失,都藏在最深的地方。
“Joey,我不值得你那麼緊張。”
他沒有說話,只是抱起我,帶著萬般憐惜從眉心吻到嘴角,那樣的溫柔經年不遇,交給我像是傾盡他所有,我忍不住摟住他,對上他的眼睛,問出深埋心底許久的問題,“為什麼是我。”
“我也想知道。”
“……Joey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
“明明是敷衍……”
“你說我敷衍……”他欺上身來,一邊抗議一邊炫耀他休養生息後重新變得嚴整的軍容,“這是敷衍?……你倒說說,是不是敷衍,嗯?……”
大軍壓境,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那一晚我留在了橄欖城,之後的週末,有時我過去,有時張永鈞過來,我們並沒有同居,可他還是依著王阿姨當初的建議辦了個車證,登記的時候我有點尷尬,蘇湛那輛沃爾沃的記錄就在上面,車子越來越好男朋友越來越有錢的議論我也都聽得到,更難受的是,我不知怎樣避開或觸及和蘇湛那段無法掩飾的過去。
老闆大人卻很淡定,張永鈞三個字簽得行雲流水,風姿俊秀。接過車證他十指相扣牽著我的手離開物業,小區裡桃花新綻,春風過處紅雨紛紛,桃樹下鄰家爺爺正給奶奶摘掉頭上的落花,那情景和土樓裡剛放完炮仗的我們有些相像,只是彼時烏絲,此間白髮,暮暮朝朝轉瞬便是半生。我不由自主抬頭,不防他也正低了頭看我。
像有讀心術似的,他湊過來拿鼻尖碰了碰我額角,“我們也可以。”
他似乎很有信心,鮮明對比著我的忐忑不安,如履薄冰。我和蘇湛薛壤的事人盡皆知,我簡直不敢想象和張永鈞的戀情一旦曝光,我們將要面對怎樣的輿論攻擊。這種惶恐讓我在公司難免矯枉過正,連過去那份親暱隨意都刻意收了起來,他倒是一切如常,便是單獨相處時,看向我的眼神也經得起任何一個員工的不請自入,從容不迫的演技比蘇湛不知又深厚凡幾,再多雙席悠悠式暗中窺探的眼睛恐怕也挑不出毛病。
我是不是要再修煉十年才能學到這樣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