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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沒有薛壤那樣衝動,薛媽媽只是極冷極深地剜我一眼,推開病房門徑自走了進去,我跟在她身後,想叫又不敢,手剛觸上門板,便被砰地一聲關在外面。我湊到小窗前朝裡望,對著門的病床上,雪白被單埋著一個蠶繭一樣的身體,頭裹白紗,臂上夾板,氧氣管和輸液管纏繞床沿,那是幾小時前狠狠甩了我兩巴掌的薛壤,盛氣凌人、怒不可遏的薛壤,他在我身上加諸的痛苦羞辱,被蘇湛十倍百倍地討還,而蘇湛欠下的債,薛家又將用怎樣的手段報復回來?
我不寒而慄,閉上眼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定了定神,回頭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病人左臂尺骨不完全骨折,顱內則暫時沒有觀察到明顯器質性改變,現在昏睡是因為我們剛用了鎮靜劑,但是病人必須留院觀察,兩到三天內若再度昏迷就有顱內血腫的可能。”
“顱內血腫會有什麼後果?”
“嚴重的顱內血腫有生命危險,預後則可能出現腦神經功能損傷、運動功能障礙、語言障礙、吞嚥障礙、甚至人格改變等等……當然這只是可能性,CT結果沒有看到顱內出血,應該只是輕度腦震盪,繼發腦損傷的機率不會很大。”
不會很大到底是多大,我不知道,醫生也不可能告訴我,我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發呆,眼前一遍又一遍重演著那兩個巴掌之間薛壤怨毒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動,開啟手機連上網。
縱使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仍被澄夏BBS上滾滾而來的熱議與批判壓得喘不過氣,一場澄夏畢業生之間的四角戀愛,劈腿,小三,渣男,賤女,辦公室,上下屬……話題奪人眼球,內容勁爆八卦,幾方當事人全都被人肉得一寸不藏,每一條回帖都在我已經倒地不起的人格上再補一槍。可即便這樣我還是忍著陣陣反胃的痛苦一屏屏往下翻,無它,班聚影片裡放那樣的照片,悄無聲息突然萬里回國,這不是薛壤的風格,十九歲到今天我太瞭解他,沒人激他他不會碰我一根毫毛。
終於我在某個不起眼角落發現了那張照片最初的出處。某熱門女性論壇,某陌生網友的酒吧遊記,隨手拍,隨手發,像是完全無意,只是不小心被轉載到了另一個霜兒常去的論壇,而那之後,霜兒再沒給我發過黃色笑話。
“霜兒,是我。”
大洋彼岸沒有回答,我只聽到初醒而略顯滯重的呼吸。
“都是我的錯,為什麼不直接找我,為什麼把薛壤扯進來?!”
“你和蘇湛乾的好事,難道薛壤不是受害者?!”
是,薛壤當然是受害者,無論我怎麼宣告在蘇湛之前我們的感情就已經無疾而終,無論我怎麼澄清這場雙輸的七年戰役沒有外敵入侵全是同胞相殘,那都將是徒勞,不必說我也知道沒人會相信。
“霜兒,薛壤會有今天,你一樣要負責。”
司徒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顫聲問,“薛壤怎麼了?”
“他受傷了,蘇湛被刑拘了。”
“受傷……傷得重嗎?……”
“腦震盪。你不要問了,我不知道。”我用力壓下湧到喉頭的大團酸澀,“霜兒,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
霜兒沒有回答,我也沒有追問,事到如今我們還能說什麼。我終於知道為何不久前小區門衛會笑著跟我打招呼說車證補辦麻煩,可要收好了啊,想來是她致電物業,隨便找個由頭就試探出來蘇湛住在我這裡。
霜兒很聰明,可再聰明也不過是證實了男友和閨蜜的雙重背叛,蘇湛回不到她身邊,我們都回不到從前。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盡頭匆忙過來幾個人影,薛爸爸、薛家叔叔嬸嬸、姑姑姑父,有的我見過,有的沒見過,一群人聚在病房門口壓著聲音七嘴八舌。我下意識起身給他們讓座,薛爸爸第一個注意到我,眼神一凜,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