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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準備大餐,衛紅旗不知芳蹤,同病相憐的蘇湛剛從客戶處出來,準備搭飛機回北京。
他從兩千公里外的機場給我打電話,“你家小薛薛呢?”
“跟你家小霜霜一樣,睡的正香呢!”
紐約正是清晨六點,我和蘇湛互道完節日快樂,摸摸公司發的、再不用就要過期的電影兌換券,跳上計程車,一個人去了搜秀影城。
六點半那一場只剩最角上一個落單的座位,沒人要,便宜了我,我一個人歪在椅子上,銀幕上李香山的女兒淚流滿面地念著“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銀幕下我聽到心裡的卻只有秦奮問芒果的那幾句。
“你能對著錢發誓,無論對方將來多麼富有,多麼健康,多麼愛你,都不願意在和他在一起嗎?”
芒果斬釘截鐵地說不願意,我笑了,換做衛紅旗她也肯定不願意。
秦奮又說,那就像熟人一樣握個手吧,再像熟人一樣擁個抱吧,離了也是好朋友,散買賣不散交情!
我笑不出來了,米東南和衛紅旗肯定做不到,他們還沒離婚就連碰下對方手都覺得噁心。
最後紫竹院公園裡芒果香山和賓客們一起大呼小叫,不——過——啦——
我又笑了,將來我離婚的時候也要這麼大氣爽朗,豪邁灑脫,給其他所有甭管剛結婚還是要離婚的朋友們做榜樣。
然後我脊上慢慢騰起涼意,米開朗你居然沒結婚就想著離婚,你會遭報應的。
果然我遭了報應,看完電影我去家樂福買東西,出來的時候錢包沒了,是失竊還是遺落不重要,反正我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肯定是實習小偷乾的,敬業的賊拿走錢就把錢包連證件扔到醒目的地方了。身無分文的我提著兩大兜東西,踩著八公分高的冬靴一步步從家樂福挪回家,還不能腹誹老天,畢竟第一他讓我結完賬才丟錢包,第二他讓家樂福離我住處只有一站地那麼遠。
那時候我還租著房,精疲力盡進門正趕上室友出門,她男友加班比我還晚,剛剛才下了班橫跨四分之三個北京城來接她去過平安夜,我在樓下碰到那個和我一樣疲憊但快樂得很有節日感的年輕男人,他衝我笑笑說聖誕快樂,我說你也是。打扮得公主般美麗的室友臨走前跟我說節日快樂,我說你也是。
薛壤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的回答一視同仁。薛壤,我希望你快樂,我努力讓自己也快樂,因為我給了“你也是”的三字祝福。我不會告訴你這個平安夜我一會兒笑得像傻瓜一會兒黯然神傷,一會兒心疼錢包裡的鈔票一會兒慶幸自己沒往錢包裡放絕版大頭照。
臨睡時蘇湛發來條簡訊,“臥槽為毛大過節的北京機場還這麼多人?!老子排了半小時還沒打上車,都零點過十分了,都明天了!”
我回過去,“都跟你一樣賺錢賺得沒有明天。”
“米開朗我祝你今天形影相弔煢煢獨立斷網沒電無家可歸。”
“你也是。”
這是那年聖誕我說得最真誠最愉悅最爽的“你也是”。
星期一我請假去補辦證件,下午回公司同事問聖誕過得怎麼樣,我說挺好,只是聖誕老人和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其實這件事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平安夜我對著一部溫馨愛情賀歲片起了太過惡毒的念頭,我長教訓了,以後絕不隨便想離婚。
接著這一年我從思想到身體都乖乖地,聖誕老人就眷顧我了,2011年的聖誕夜,不,聖誕夜的前夜,我和男友手拉手吃了鐵板燒,看了《龍門飛甲》,買了禮物,一切都那麼圓滿好像連一年前的所有孤獨都一塊兒被彌補,我應該感謝上蒼,應該感恩知足。
除了,除了夜深時蘇湛打來的電話。
“Michel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