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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慰問志願軍親人,譚富英剛過鴨綠江,他父親就逝世了,他仍然要堅持赴朝鮮慰問。
因為劇團到朝鮮的人員有限制,沒有跑龍套的,於是向文工隊借了幾個男同志幫忙。這些活寶,脫下軍裝,穿上龍套戲裝,不倫不類地在臺上大聲地起鬨吆喝,故意歪眉斜眼,讓大家笑出了眼淚。
來朝鮮的慰問團除了劇團的演員比較年輕,其他成員都是國內德高望重的知名人士。做到知名人士,一般年歲都比較大一點,一看就很有分量。思秋奇怪,有一個年輕人,戴一副眼鏡,細皮白肉的,他既不像演員那樣活潑,又不像慰問團團員那樣熱情拘謹,他行動上獨立特行,平時很少說話,一雙很深邃的眼睛看看這裡,望望那裡。
思秋問謝隊長:“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記者項毅。”
那個時候大家還買不起收音機,電臺在人們的眼裡是非常神秘的,而記者這個工作又讓人覺得很神聖。
項毅聽說下面團裡有一個志願軍的未婚妻在朝鮮,準備去採訪。謝隊長叫思秋跟項毅一起去,看看這個題材能不能寫個小歌劇,即使寫不成,也可以讓她跟記者學習學習。部隊培養人很重視在實踐中學習,在實踐中鍛鍊。
這個志願軍的未婚妻叫李蘭,她與趙宗光原是人民大學政治系的同學,在抗美援朝運動的熱潮中,趙宗光報名參加了中國人民志願軍,被分在團裡當幹事,在一次敵人的空襲中犧牲。李蘭毅然離開大學來到朝鮮前線,她要頂替未婚夫的崗位,繼承他未竟的事業。
李蘭到朝鮮已經半年多了,採訪她的時候她顯得比較平靜:“我和宗光原來都是上海青年團的幹部,一起到人大學習,共同語言比較多。他是一個非常熱情開朗的人,有很多幻想。他在朝鮮經常給我寫信,為戰士的英勇、為戰士的純樸、為戰士的愛國精神感動。他說勝利了,他還要回到上海做青年工作,要為怎樣改變上海男人奶油味、小開樣——就是小老闆樣,改變那種小男人的形象做努力。他認為男人應該活得轟轟烈烈剛強豪氣。他相信我們的戰士,他相信我們一定會勝利,可惜他到朝鮮不到五個月就犧牲了,他沒有看到勝利,也沒有來得及給我留下一句話。我在國內就是非常地想念他,我請求到朝鮮,就是想在他的墓上獻一枝花,再留在他的崗位上,追隨他的腳步走到勝利。”
“趙宗光的犧牲,對你還有些什麼影響?”
“他把我的快樂帶走了。他原來說我是個很快樂、很活潑的人,無憂無慮地,我沒有想過他到朝鮮會犧牲,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會沒有了。戰爭讓我長大了,我懂得什麼叫痛苦,那就是日日夜夜糾纏著你、讓你總也沒辦法擺脫的思念,還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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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戰地浪漫 第四部分(38)
“你後悔了?”思秋有點奇怪,突然插嘴問。
“在大學的時候,他臨走前一天晚上,天氣很好,月亮也很好,我們坐在池塘旁邊,我們談理想、談將來,他突然抱著我要親吻我,我一下子蒙了,猛地把他推開了,生氣地說,這很不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變心,才不尊重我,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他當時很尷尬,我真是過於那個了……過於冷酷了,好像一個未婚的女孩子,被人親吻一下就失去了貞操。我不知道他犧牲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沒有親吻過我是永遠地遺憾,而我真的後悔,永遠譴責自己冷酷!”
思秋感到震驚,一個女人有了愛,是否就會永無止境地思念,永無止境地纏綿,甚至於生死懸隔依然難以了斷。
項毅問:“現在已經停戰了,你有什麼打算?”
“回國再回到上海做青年工作吧。”
李蘭的語言很樸素,沒有豪言壯語。
思秋和項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