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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樁都不記得,我根本沒認出你,連名字都不記得。”
直到這一刻,餘柯才動容,臉色突然慘白,眼神暗下來。
“剛進公司的時候,你就愛來我面前晃,沒事也要找事,沒機會也要創造機會,我還覺得你煩人,”林鬱說,“原來是舊相識,可惜我一點都沒認出來,你太沒有存在感了,注意不到。”
沒存在感。
注意不到。
一點都不記得。
林鬱的話語,林鬱的目光,喚起了餘柯記憶角落裡的無數段畫面,他的肚子像吞了無數塊石頭,又疼,又沉,拉著人往下墜。
在廁所角落被套上的廢水桶,落在身上每一個拳頭,每一記狠踹,還有那些醜惡的嘴臉,無下限的侮辱和唾罵………樁樁件件,都不停的在午夜夢迴時回籠到腦海中。
人能有多惡毒,自發源之始就有啟示,萬物都有同類,只有智人屠光了人科下十四數種,排異和暴力的因子天然的寫在人的基因裡,在物種鬥爭以及人類戰爭史上發揮著血的效用。
相較之下,一個人的少年時光,簡直微不足道。
但對他往後漫長到沒有盡頭的餘生來說,又比什麼都重要。
年少時的受辱,刻在了他的命運裡,永遠猙獰,永遠大張血口。
可他本不該是這樣。
在那份命運裡,他原本有一個機會。
那段記憶裡有過一個陰鬱不羈的少年。
這個人走上天台,洩憤似的揮出拳頭,打歪了那些惡毒的嘴臉,踹碎了堅不可摧的強權壓制,讓那些不可一世施暴者變回不堪一擊的人,屁滾尿流逃開。
他滿懷期待,睜開眼睛,期盼著被人拯救。
可那個少年也只是冷漠的看他一眼,吐出了一個字——滾。
發現餘柯眼中恨意,林鬱微眯了一下眼,問:“你記恨我?”
餘柯沒有吭聲,可陰狠目光已經給出了回答——是。
林鬱為那份滾燙的恨意所攝,微怔了一下。
緊接著,他像被這事逗樂了一樣,笑的眉眼彎彎。
“你還真恨我,你憑什麼?就憑你以為我是善男信女嗎?”
“……”餘柯抿著唇,反問:“我憑什麼不恨?”
林鬱點點頭,行。
他低笑著,剛好,看見了自己手裡夾著的檔案袋。
巧,能用。
林鬱慢條斯理的開啟檔案袋,從裡面抽出一疊彩打的照片,“你就憑這些嗎?”
那上面似乎有些內容,人們好奇的探頭去看,有些人還調整了鏡頭距離,想拍下東西。
可就在那一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林鬱拿著照片,啪的一聲拍在了餘柯臉上。
譁——
照片如雪花般散開。
餘柯沒還手,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生生的受了。
無數影像閃回,他受人欺辱的、自甘墮落的,所有的作為呈堂證供,接受所有人的審判。
他曾主動跪在地上,赤/裸著一身白肉,在每一塊分割的贅肉上寫下“死胖子”、“十元一斤”、“豬肉賤賣”,他渾身戰慄,不斷重複著、自我羞辱著,博得他人的哈哈一笑。
他曾站在升旗臺上,抱著好多斤饅頭,不停的往嘴裡塞,有人圍觀,嗤笑,也有人嫌棄的躲開,他吃到反胃,吃到意識不清,還記得要完成那些人給的任務。
甚至他要站在刑事審判庭上,瑟瑟發抖,張口胡言著別人備好的詞,構陷唯一一個救過他的人。
他不想的。
可是他恐懼,>r />
他曾試圖抗爭,試圖討好,試圖模仿,可他沒有做到,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