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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挫骨揚灰。可我想問,若沒有他,死的人該何其多?就如袁明,若不是我兒善心接濟,他如何能養活得了那一百多名孤寡?陳氏遺孤又有多少受過我兒恩惠?他還那般小,尚不懂事,若真要論過,這天下比他殘忍該死的人何其多?如何也輪不到他。”
她聲音發緊,喉嚨低啞,隱約夾著一絲譏誚的意味,質問:“何況,他做的那些事,難道都是為了私心?若是真能成功,刑妖司難道不想要第二個陳氏?”
周師叔搖頭:“不想。與我何關?”
趙寬謹抱著劍,鄭重朝山頂大殿的方向鞠了一躬,低聲道:“江湖恩怨江湖了。今日我與陳傾風比劍一場,恩怨兩清,生死不論。往後,她是要回界南,還是留在京城,我再不追究。我為人母,他父親不管,我不能不替他報仇。”
周師叔闔目長嘆:“如此說來,你是要判出我刑妖司了?”
趙寬謹咬牙道:“此事與趙氏無關,是我個人意願,望請師弟成全。”
“趙寬謹,你莫以為這些年來,我等謙避退讓,刑妖司便是朝廷的天下了。也莫以為,先生真的大限將至,束手奈何。”
周師叔朝身後的人伸出手,接過對方兩手恭敬遞來的長劍,拔劍出鞘,走下一步。
他低著頭,還是一副溫和勸解的腔調:“實不願與趙氏為難,還請退兵十里地,否則我親自清理刑妖司的大門。”
趙寬謹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
漫長權衡後,趙寬謹終是一抬手,將身後的將士全部遣走。
趙寬謹說:“今日是我衝動失禮,不該遣兵來此。我是刑妖司的人,可以上山。我邀她試劍,亦未違背門規。師弟,請讓行。”
周師叔站著沒動。
“還是說,從今往後,我趙氏的人都不能再上刑妖司?”趙寬謹問,“又或者說,你能將京城的大門也清出十里地,一路護送他師徒回界南?”
周師叔正欲開口,忽然人群后方一人慵懶搭話:“你說要試劍,可是陳傾風為何要答應你們?你光靠痴纏啊?”
四下皆靜,眾人皆屏息不敢大聲,獨這聲音猖狂至極。
趙寬謹循著聲音望去,找不到來人,對方又接著道:“你們趙氏的人,跟蝗蟲一樣,一波接一波地來。今日接你比劍,明日又要接別人的劍,沒完沒了的,她憑什麼依你?何況她為何要與你拼生拼死?哪知道你會不會藉著比劍,出什麼陰損招式?”
柳隨月心下打了個突,在人群中穿行想找到傾風,可一時也翻不出她在哪裡。
趙寬謹叫道:“陳傾風,你出來!”
傾風沒有上前,反朝後面跑了幾步,站到石階上,從高處垂眸看著她道:“放她上山,我不怕她纏我。”
周師叔回過頭,不大讚同地看了她一眼,問:“你真願意與她比劍?她可不是要與你分高下。”
他對傾風的狀況有所瞭解,第一次黑下臉來:“陳冀的徒弟,莫逞一時之勇,替你師父想想。”
“她不是都說了嗎?我今日不答應,她不放我出京城。您護我一時也無用。”傾風說得漫不經心,一副不正經的模樣,朝趙寬謹勾勾手指,“有本事你過來。我與你講講道理。”
趙寬謹順勢越過周師叔,往山上走去。
眾人驚詫不安,怕她們兩人鬧出事端,皆緊跟在她二人身後。
周師叔將劍拋回給那弟子,沉聲道:“去叫陳冀過來,讓他管管自己的弟子!”
只見傾風一路馬不停蹄地登山,徑直跑到了白澤的寢殿外才停下,回頭看一眼眾人,輕車熟路地抄起一側的鼓槌。
趙寬謹見狀驚道:“你瘋了嗎?我找你比劍,你為此事叨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