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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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涼原以為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天都將是驚心動魄,難得平靜,然而送走夏秋,迎入冬春,她竟在南綏山已經度過了近一年的安穩時光。
有時晨起,朦朧間摸著星馳劍出門練武時,她常常會恍惚自己似乎早已這樣習慣了二十年,直到天光大亮,收劍入鞘,才會被刺眼的陽光徹底帶回人間,真實的人間。
她不屬於這裡,她終究要離去。
南綏山中的夏日蟬鳴,秋林落葉,冬簷積雪與春光晴空,四季百日,歷歷在目。它們至美卻又如夢,餘涼每每為美景駐足,總是忍不住透過似畫的景象,試圖去回憶以前的世界。
隨著一聲劍器相擊後墜地的鐵器脆音,眼前清光朗月的男子莞爾而笑:“餘師妹的劍法,比一個月前又精進了不少,這次年試莫不是要蟬聯魁首了。”
餘涼撤下抵近孟行雲喉結前一寸的星馳劍,利落入鞘,“今年師兄在,怕是不易。”
一年的相處兩人少了些客套,平日切磋不會刻意退讓,像這種劍近要害的點到為止,也有失手的時候,因為寄情的後效,最後往往落得兩個人一起身負輕傷的“慘狀”。
她習以為常地往孟行雲處湊近,視線微仰就能觀察到他的喉頸,這次沒有誤傷,甚好。
餘涼的呼吸淺淺地吹到了孟行雲的衣領之上,他面頰染了醺色,只是就這麼一刻,餘涼看他無礙又立刻隔開了身距。
輕風掠過,拂開了她留下的溫熱。
孟行雲低眸看她:“不必這麼小心,你既感覺無事,我自然也無礙。”
“這可不好說,”一年前在屏海州的事情她還記得,橫了一眼關心道,“若是你知道喊疼,我倒不必仔細,偏偏有時你就是傷到了,還要騙我無礙。若是外傷我還能瞧出來,但凡受了內傷就怕你不說。”
餘涼越說語氣越有埋怨,眉頭顰蹙,雖在責怪,孟行雲卻聽得不禁加深了嘴邊的笑意。
“還笑!”餘涼氣道。
初春的嫩葉也時而會被山風吹落,孟行雲抬手拈下了餘涼肩髮間的落葉,瓷白修長的指骨不經意間挑過髮絲,帶起微弱的癢意。
“切磋都有分寸,他能受得了多大內傷。”凌星站在重雲臺邊的石階上,冷不丁出聲道。
一年的時光讓少年人的身量又長高了些許,重雲臺對面的瀑布流水磅礴而下,激起流風撩動凌星的墨髮。
凌星的突然出現讓餘涼與孟行雲啞然了片刻,但他向來對別人沒什麼好臉色,孟行雲見怪不怪,笑而不語。
餘涼問道:“一大早怎麼上重雲臺來了?”
各院弟子皆習慣在自己院中習武,除了師父考核,鮮少會上重雲臺來,餘涼便是看中了這裡無人打攪,又臨近覽眾院,來去方便,所以一年來都習慣在這裡練劍,久而久之師門中的人找不到她時,就會來這裡尋。
凌星抱胸側了一下腦袋,玉冠束起的長髮隨之揚擺,他道:“悟禪山莊的人來了,掌門師伯說你與連晚亭既是朋友,便讓你親自去招待一二。”
“這麼快?”餘涼有些吃驚。
太初年試雖然年年有,但亦分小試與大試。
大試五年一回,會邀請修習劍道的武林門派前來觀試,各派弟子甚至可以一起上場競技。
按照規矩,年試第一者可進觀復洞得太初師祖傳授武藝,這條獎勵對各派弟子也不例外,只是歷屆年試第一者,從來都是太初弟子,故外派弟子從未敢肖想這得進觀復洞的機會。
書中的連晚亭,便是在這次太初年試中,連勝懷月與蕭寒盡,奪下年試第一,一下子名震江湖,讓太初弟子顏面掃地。
而連晚亭卻是高情商,自知拿下第一不可避免地會讓太初難堪,所以當場推卻了進入觀復洞的機會,給太初弟子留了